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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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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書起身迎候,卻沒想到沈斯曄搶步過來,一把挽住她的腰擺出了親密的佔有姿態。

錦書微愕,臉頰上有些微微的發熱。顧院士盯著他們相握的手看了許久,終於嘆了口氣:“真是想不到……也罷,總歸也是你們自己情願。”

環住她的手臂力道一緊,沈斯曄從容一笑:“有勞舅公費心。”

顧院士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死小子,也不知是誰挖了誰的牆腳!等我將來修一本醫學史,一定不會忘了重重鞭撻你一頓!”

“您就儘管寫。”沈斯曄可半點都不生氣,莞爾道,“我就是為了一己私慾阻礙人類科學程序的目光短淺狹隘之徒,隨便您想罵什麼都行,我保證沒有新聞司去找您的麻煩,如何?”

“你這臭小子!”顧院士簡直要被他氣笑了。“要不是看在阿眉的份上,我理你才怪!”

沈斯曄聳聳肩。顧院士想到外甥女的前車之鑑,心頭一軟。他看向錦書,目光變得溫和下來:“他有沒有欺負過你?告訴我,我給你出氣。”

錦書含笑搖頭。顧院士看著她清澈的雙眼,忍不住又嘆了口氣,半認真地罵道:“臭小子,就知道笑!”心頭無名火起,老頭揮起一拳直向沈斯曄胸口砸將過來:“你這小子就會——”

他的拳頭堪堪在錦書身前幾公分處剎住車。誰都沒想到,錦書在這一瞬間撲過來擋住了沈斯曄。這幾乎是下意識的行為讓兩個男人都吃了一驚。錦書看見顧院士愕然的眼,只好微紅著臉解釋:“顧老師,他肩上還有傷……”

她已經不必再說什麼了。沈斯曄把她緊緊抱在懷裡,抬眼靜靜看向顧院士。天空的顏色倒映在他眸子裡,顯出萬里晴空般的深沉洞明。

“舅公,麻煩您了。”

70薔薇花下

拒絕了錦書陪同的請求,顧院士說他想要在學校裡獨自走一走。他的腳步毫不蹣跚,顯得頗為老而彌堅。沈斯曄緊緊握著錦書的手,與她一同目送頭髮斑白的老先生離開。春風吹過面頰,錦書仰起臉看向身邊的男人:“……你對顧老師說什麼了?”把他氣成那樣。

沈斯曄低頭笑起來,像是頗為開心。“我告訴他,他做什麼之前,要想想把祖母惹怒的後果。”

倘若顧院士真的出手阻撓,他的婚事勢必會被無限期延遲下去。一心要抱重孫的皇太后如果知道是堂弟從中作梗,不把他的皮給揭了才怪。這句話相當有效。沈斯曄又再接再厲地補上一句:“當年什麼對姑姑才是最好的,您大概也知道?”顧院士本來就不是心腸硬的人,軟硬兼施之下,話都說到這個地步,自然不會再反對。他所要著重請求的,只是暫時為他們保守秘密。

既然錦書想要安靜的生活,那麼他在力所能及的時間裡,會盡量不讓喧囂侵襲。

既來之則安之,沈斯曄窩在公寓裡發了一個月的黴,很不願意就此打道回府。找了個自然之氣便於傷勢恢復的藉口,他牽著錦書的手,慢悠悠走在春風裡。正是仲春時節,湖邊的海棠花開得正好,錦書站在一樹花枝下細細讀著植物名牌。她懂一點植物學皮毛,勉強看得懂綱目科屬。

“ ”輕聲念出品種名,錦書皺了皺眉又笑了,“……印第安魔力?這名字可真有意思。”

“這種海棠會變色。”

錦書訝然地回頭看那正倚在樹下抬頭望青天的人:“什麼?”

“從深紅變成玫瑰紅,盛放後是雪青粉。”沈斯曄伸手握住一枝花枝,言罷微微一笑。“雖然長安宮的建築很糟糕,但園林還好。我書房窗前就有一株海棠,小時候我常在那裡盪鞦韆,有時候睡著了,就會落一頭一臉的花瓣。”

沈斯曄露出了一絲懷念之色,清風把早放的幾簇花瓣從枝頭拂落,有幾片粘在他白襯衣的領口袖間,倒像是有人拿了胭脂輕輕一抹。雖然傷病方愈,但他身上非但沒有病容,眉宇間卻彷彿被這春風撫平了幾分清冷,此時端立在花影下,愈發顯得儀容溫潤、玉樹臨風。

那人多半時間裡氣勢奪人,少數時間裡奄奄一息,總會奪走錦書對於美本身的注意力。如今心頭沒有掛礙,心境也與昔日迥異,她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換來他的回視:“小錦?”

錦書輕輕搖頭。沒有說話,她主動上前挽起他的手。

此時正是下午三點鐘有課的時分,路上人跡寥寥,這一片天地靜到極處,竟像是為他們特闢的一般。錦書的手被他握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