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我呢喃了句:“鏡閣、帝都臺”
指下竭力想要掙脫我的東西微微一頓,耳側撲入微暖的吐息,輕輕廝磨:“蘇採,你剛剛說了什麼?”
此時的我其實也不併清楚自己到底在說什麼,也不能控制自己在想什麼,只能像個剛學著說話認字的孩子憑著本能描述著記憶裡事物。餘後的記憶與之前的那些都不大一樣,我吐字不清道:“清玄君。”
脫韁野馬一樣的胡思亂想中,不期然我想到了在那似黃粱一夢裡浮光掠影般出現又消失的那個人,笑意盈然的狹眸潛了一絲邪氣縈繞在我眼前,我又低低地念一句:“清玄君。”
插入髻發裡支撐著我腦袋的手往懷中按了按,我在這夢非夢中彷彿聽見了一句輕柔安慰:“別怕,我在。”這句話帶著奇異的效果,漸漸撫平了我焦灼的情緒和疼痛的身體。
就這樣昏昏醒醒折騰了不知道多少個日子後,我的病終於好了,它來勢洶湧病勢纏綿,去的卻出奇得快而突兀。我徹底清醒是在一個午夜,巡街的更夫剛剛敲過一更,我霍地睜開眼,感受到什麼似的驀地坐起身來,心跳很快,快得簡直讓我招架不助。我受了蠱惑般赤腳下了床,冥冥之中在黑暗深處像有根看不見的線一寸寸拉扯著我向前方飄去,有一雙眼睛在那盡頭靜靜地看著我,等著我
“你在做什麼?”當頭響起一聲棒喝,在將我驚嚇得三魂丟了兩魂時也止住了我邁向前的步子。我懵懂地看著鼻尖前那片繡著蓮紋的絞絲銀袍,木然地發了一會呆才轉醒過來,愕然反問:“我在幹嘛?”
“”
原本視而無睹的房間格局在他點起燈時逐漸顯出形來,八卦羅盤、黃幡符紙,這裡看起來像是道觀但處處精緻講究又非尋常道觀可比擬的。今夜月色甚為
皎白,這個時節正是白玉京中早春櫻花盛開的季節,本淡得近於無的花香在夜色裡漸深漸濃,那是股別樣嫵媚又清澈的香味。
我被他領到床邊坐下,低聲問:“這裡是白玉京?”
“正是。”他淡淡道。
我打量了下屋裡又透過窗隙看了看外面,疑惑道:“我在這裡長大,從未聽說過有哪家道場如此大的排場。”昭越雖有享譽諸國修仙福地長清門,但由於皇帝善修佛理的緣故,京中多是佛家寺宇少見道場,而這近乎於奢侈的道觀就更沒聽說過了。
“新登基的皇帝信奉道學,以後白玉京中這樣的道場將不少見。”道士淡漠回答道,沉靜如水的眸光滑過我的臉:“剛才我喚了你好幾聲,為何不答我?”
那雙狹長略裹著絲風流的眸子看得我有些不自在,避開他的眼睛目光落到他依然牽著我的手,又怔了下,才道:“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就是想往前走。”我閉了下眼睛,重新回憶了下剛才的情景,摸不準道:“好像有什麼在前頭一直喊我的名字,我停不下步子。”
“你答應了嗎?”他的眸子沒有挪開,反而更銳利地盯著我,盯得我比方才好像更難受了
我吭著頭搖了下,往裡邊挪了下離他遠了點。
他輕輕吁了口氣,額間被他長指一按,一串我聽不懂的低語從他唇裡流瀉出來,奇妙而溫暖的感覺從那一點融入我的眉心。叮咚幾聲,那串許久沒見的瓔珞束腰憑空出現在他的掌心。
對這玩意我早生出了心理陰影,一巴掌就要拍掉他,他早料到了翻手躲開去了:“你是生魂離體,上次疫鬼之事還沒受到教訓麼?無鋒劍的劍穗得劍身千年戾氣薰染,我重新附了咒上去,尋常鬼怪近不得你身。”
我委屈地撇開頭,沒片刻臉頰被他輕捏了回去:“又鬧什麼脾氣?”
“哼。”我瞪了眼他手中那討人嫌的東西。
他使勁捏了捏:“嗯?”
我雙手摟住他胳膊,眼淚汪汪道:“我不會再亂跑了,別綁著我好麼?”
“你在我這裡已經沒有信譽可憐了。”他垂下眼簾淡漠道,絲毫不動搖。
我順著他胳膊往上爬起了幾寸,臉朝他貼了過去,可憐兮兮道:“不要麼,人家不要麼~”
他密長微卷的睫毛快要碰到我的臉了,細眸流波輕轉,唇角勾起縷淺笑:“你讓我如何才能相信你呢?”
“你想要怎樣?”這樣的距離太近了,近得我怕他能聽見我不由自主重重砸在胸前的心跳聲,我試圖坐直身子拉開距離可頭才一抬,我和他都有愣住了。近在咫尺的那雙清如星子的眼睛裡微微閃過詫異,柔軟的雙唇沒有一絲縫隙地貼在一起,清洌的冷香極迅速地侵佔了我的呼吸。
這是個失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