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的年輕人從身後抽出那柄鋒利的斧頭在趙瑞面前晃來晃去,甚是囂張。看到這幕,陳雲生如同吃了一個蒼蠅,好心情頃刻消失殆盡,他不悅地說道:“我是此間主人,有什麼話給我說。”
趙瑞看到陳雲生回來,如釋重負,趕緊來到他身旁,卻支支吾吾地什麼也說不出。年輕人見找到正主,登時換了一副表情,將利斧收到背後,趾高氣昂地說道:“我們是斧頭幫,今天要來收編你這茶室,以後就算是幫內財產了,每月交夠份子錢,就平安無事。當然幫中的兄弟也不是白收你錢,若有人敢來生事,直接來東城亂柳巷項來我們,別的不敢說,東城之內還沒有哪個幫牌子敢來我們斧頭幫的場子。”
陳雲生故作深沉,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不巧,之前有一些飛鐮幫的人來過了,這間茶室已經被他們收編了,我們也是替人經營,你們是不是要找飛鐮幫商量一下。”
瘦弱的年輕人眼睛一瞪,發狠道:“飛鐮幫,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個幫派,他們在東城混嗎?”
陳雲生笑道:“自然。飛鐮幫來的時候和你說的一般無二,也說他們幫會是如何之厲害,你們最好和他們商量一下,有了結果之後,來通知我們一聲就好了。”
“你說這個飛鐮幫在何處?待我去找他們。”年輕人眨了眨眼說道。
“他們如風一般不留痕跡,前些ri子在南城盤亙,我估計他們還沒有走,不如你們去南城找上一找?”陳雲生笑容變得更加和善,如同一個樂善好施的人在施捨之時表現出的無上喜樂。
“好,你等我幾天,一定叫滅了那個什麼飛鐮幫。”年輕人意氣風發地走出門去,一群人緊緊跟在他的身後,整個茶室驟然變空了。
趙瑞擦了擦滿頭的汗水問道:“老闆,小老兒整ri在這裡盯著,怎麼不見有飛鐮幫的人來?”
陳雲生嘿嘿笑道:“忽悠他們的。你不用上心,今天天se晚了,封了鋪子,晚上我們慶祝一下。”
“慶祝?今天生意被他們一攪和,並不好,只收了五十個大錢。就是要慶祝,也沒有由頭啊?”趙瑞越發的不解,在他對這個年輕人越發的不解,因為他從來也不主動問起茶室的收入情況,這也太反常了。
“慶祝,一定要慶祝,由頭嘛,因為我又看到了一片新的天空。”他微微笑道。
趙瑞放棄了進入眼前這個年輕人的世界的嘗試,他恭順地從陳雲生那裡拿了十兩碎銀子,去對面的酒家定了有些酒菜。沒過多久,一桌豐盛的酒席擺上,杯盤羅列,菜品雖然不是很名貴,卻很實在。
陳雲生倒了一杯酒放在尉遲雪桌前,然後又給自己倒上一杯,說道:“這杯敬你,共飲了。”
尉遲雪蹙眉道:“我和趙掌櫃同樣的疑問,你今天去市集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彷彿整個人都變了一般。”
不等陳雲生說話,白木容便插嘴道:“遇到一個貴婦人。”
“哦?難道他被那女人勾去魂兒了?”尉遲雪不懈道。
趙瑞聽到這裡不由得搖頭,心道:“這主子沒有樣子,僕人也不把他當回事。一個收拾桌子的下人,竟然這樣說話。”雖然他心中如此腹誹,並沒有說出來,在他心裡始終認為這個僕人是陳雲生帶出來的親信,遠比自己博得主人信任。
陳雲生泰然道:“並不是這樣子的。只因為我今天遇到一個老人,自稱是還珠樓主。和他說的很是愉快,心中如同又開啟了一扇窗戶,人生也陡然變得敞亮了起來。”
說罷他率先飲盡杯中之酒,將空空的杯底對著尉遲雪示意自己已經喝完了。尉遲雪仰脖喝盡自己的酒,嘆了口氣道:“今天那群畜生真是煩人,如同一群蒼蠅,若換了我之前的脾氣早就飈了。”
趙瑞心中卻很不以為然,暗道:“你一個小小的下人,能有什麼選擇,還不是逆來順受,估計發洩方式也只有在沒人的時候朝天空大喊幾句。”
陳雲生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如果他們再回來,我允許你發飆一次,但是隻有一次。你明白了。”
“咔”,尉遲雪手中的酒杯碎了。
“你也太不小心了。這是細瓷的,要很多銀兩才能買來,哎,今天剛剛賺了五十個大錢,全部陪進去了。”趙瑞真的忍不住了,顧不上給尉遲雪留面子,直接斥責起來。
尉遲雪哼了一聲,並不答話,從旁邊拿了一個新酒杯,自斟自飲起來。陳雲生則示意趙瑞不用掛懷。這個舉動令趙瑞感動不已,認為自己有朝一ri摔碎一個酒杯,這位年輕的老闆一定不會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