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妃的歉意這樣隆重,孤自然不會再怪。”沈善瑜一字一句說道,“只是要我寬恕她,卻是萬萬不能。”險些傷害了腹中的孩子,若是孩子有事……沈善瑜都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烏仁圖雅一笑,明亮的眸子之中誠意滿滿:“自然,不該姑息,我會再罰她的,多謝五公主不追究。”她說罷,又客套了幾句話,這才出去了。
待她一走,沈善瑜長吁出一口氣來。她說開戰,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皇帝和沈璉再疼她,在戰事方面也是要有所權衡的,畢竟為君者不能不管百姓死活,戰事再起,對邊關百姓百害而無一益。但這位大妃,也著實是個狠人物,娜仁何等高傲的人,好像一隻自詡潔白無瑕的天鵝,每日展開她的大翅膀耀武揚威的走來走去,但烏仁圖雅卻親手將她的大翅膀給折了,要她拋棄所有尊嚴,跪在自己跟前認錯。
不可謂不能耐。
“別想那樣多。”蕭禹低聲道,吻了吻小嬌妻的臉頰,“休息一會子吧,大清早這樣吵鬧,讓你沒能休息好。”
乖順的點點頭,沈善瑜摟著他的脖子:“人家餓了,要你喂人家吃。”
蕭禹忍俊不禁,仰脖子吃了一口牛奶,這才哺給了她,奶香四溢。沈善瑜很享受他溫柔的對待,在他懷裡又抓又蹭。蕭禹呼吸驟然粗重起來,推開她道:“我出去洗洗。”
這死丫頭……又這樣蹭,火都給蹭出來了。
“等等。”沈善瑜從後面抱住他,小手在他腰間摸索,他渾身都繃緊了:“阿瑜,別鬧。”
沈善瑜軟萌萌的說:“我不鬧呀,我是想說,我可以幫你。”說到這裡,她抿著嘴,露出乖巧的神色來,“那阿禹想我怎麼幫你?用手……還是用嘴?”
蕭禹呼吸驟然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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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善瑜有孕的事,沒有幾日就傳回了大齊,將皇室眾人給喜得了不得,當日就指派了專門的太醫和御廚,星夜兼程趕往阿木爾。在第三日,太醫和御廚到了驛館,一路跋山涉水,累得不行。等其休息過之後,沈善瑜才召了太醫院左院判來跟前問話。
因為上一次鬧出的烏龍,蕭禹被一群人懷疑那啥功能有問題,被太醫院正和太醫院左右院判一起診治,最後褲子都沒保住。所以說現下他看到左院判來給沈善瑜請平安脈,竟然孩子氣的有些揚眉吐氣。
“五公主受了些驚嚇,還是要好好調養一二才是。”左院判根本就不知道駙馬的想法,要是知道了,他多半會羞憤欲死。蕭禹臉上並沒有過多的神情,只是將沈善瑜半摟在懷裡,聽罷此話,又問道:“那孩子呢?”
“蕭將軍寬心,五公主身子強健,並無大礙。”左院判坦然迎上蕭禹的目光,“只是前幾日公主見了紅,這麼幾日,還是要臥床調養一二才是正理。”
吃了安胎飲,沈善瑜躺在床上,見左院判忙碌,又問道:“父皇身子好些了麼?”兩人出京之時,皇帝臥病在床,又因為被王興業彈劾蕭禹的事給氣著了,不知道現下病情有沒有一些好轉。
左院判含笑道:“五公主一片純孝之心,令人動容。院正為陛下制了丸藥,陛下服下之後,身子好了許多。如今慢慢調養,也有要痊癒的意思了。”
聽罷此言,沈善瑜鬆了口氣:“好多了就好。”皇帝這風寒,從正月之中就染上了,一直到現在,有些痊癒的意思也好,畢竟皇帝已經不年輕了,這樣久病下去,也不知道會怎麼樣。鬆了一口氣之後,她就看向了蕭禹,想到了王興業彈劾的事,還有陳閣老的話,心中更是不安起來。
見她面帶憂慮,左院判勸道:“切忌孕中多思,公主的擔心,臣未必不知。臨行前,太子殿下特意囑咐臣轉告公主,如今朝中世家倒是安生,反倒是陳閣老為首的白衣之家急了眼,似乎對於王興業彈劾蕭將軍之事很是惶急。另者,蕭將軍所言之事,已有了些眉目。”
能不急麼?好容易有了一箇中流砥柱,現下還給世家彈劾了,不急才有鬼呢!至於蕭禹所言之事,定然是指王興業剋扣蕭家軍糧草之事了。
看來父皇和哥哥,的確將這件事看得很重。沈善瑜稍微放下心來,原本命蕭禹出使,就是為了在阿木爾躲禍的。畢竟世家和白衣之爭,現在已經將蕭禹扯下水了。在這件事上,沈善瑜很為蕭好人驕傲,他從沒有拉幫結派過,這一點就是皇帝對他基礎信任的前提,只要皇帝對他有信任,那麼翻盤的機會就很大。
為君者最不能忍的,一是謀逆,二就是結黨。謀逆一詞和蕭禹扯不上關係,自不必提。但是結黨這事,若真是查,一查能查出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