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看在三姑娘平日還算孝順的份上,先定下如何處罰,這樣三爺回來後,也就不好再另行重罰了。三奶奶請老爺與二爺原諒她做母親的一點小小私心。”
這正是明鸞的打算,只是沒想到陳氏能主動提出,因此她便低頭不語,只等章寂表態。
章寂嘆了口氣:“也罷,三丫頭知錯了就好,都是自家孩子,萬沒有為點口角便將孩子逼上絕路的道理。”遂正色對明鸞道:“既然你甘願受罰,那就從明日開始,每日跪在堂屋裡誦讀十遍《女誡》,直至倒背如流,每一字每一句都能解析明白為止。你什麼時候能做到了,這處罰就什麼時候結束,如何?”
班昭的《女誡》全文不到兩千字,明鸞之前也曾學過,理解倒是不難,只是背書麻煩些,便答應下來。答應下來後,她又馬上追問:“祖父罰了我,父親不會再趕我走了吧?不會休了我母親吧?”
章寂頓了頓,覺得孫女會這麼問,實在有些古怪,莫非真如二兒媳宮氏所說,三兒子對三兒媳深惡痛絕了?那個江達生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必須要弄清楚若三兒媳是冤枉的,他就得出面做主,否則既得罪了親家與恩人,又壞了自家名聲,那就糟糕透頂了。
想到這裡,他便對明鸞道:“你這話從何聽來?休要輕信人言。你是我章家的骨肉,誰敢趕走你?你母親也是章家的好媳婦,只要她不犯大錯,你父親就不能欺負她。好了,快去照看你母親吧,明日再來受罰。”
明鸞破涕為笑,高高興興地磕了頭,又轉向章放賠禮。老父都開口了,章放心裡便是有些不悅,也不好再說什麼,便也表示了大度。於是明鸞順利地度過了回家見長輩的大關,即使章敞不肯原諒,也不能對她進行重罰了。
她回到陳氏房間裡的時候,大嬸們正圍著後者詢問事情究竟,章敞是不是真的為了納妾責妻驅女,陳氏獨自在雨夜上山是不是與此事相關,等等。陳氏只是面帶哀色低頭不言,別人逼得急了,她才肯含糊答一句:“嫂子們別問了,叫我如何回答?我公公與叔伯妯娌都在外頭呢,若是連累了相公的名聲,便是我的錯了。”大嬸們聞言都會了意,紛紛嘆息不已,又小聲數落章敞不是個好東西,見了明鸞進來,還勸她不要難過,只管好生侍奉母親,如果章敞再為難他們母女,就告訴她們去,云云。
明鸞笑著送走了這些熱心的大嬸們,回來坐到陳氏床邊,用一種驚異的目光看著她。如果她剛才看到聽到的一切都不是幻覺的話——陳氏終於肯對章敞使心計了?
陳氏神色淡淡的:“你這丫頭,瞧著我做什麼?鬧了半日我也累了,你快扶我躺下。”
明鸞笑著上前扶她,又問:“您這就要睡下了?不先吃點東西?”
陳氏搖搖頭:“哪裡有胃口?這時候不睡,一會兒你父親從外頭回來,還不知會怎樣呢。”
明鸞皺皺眉,看著她睡下了,便吹熄了蠟燭關門出去,想了想,轉往堂屋的方向,還沒進門呢,就聽到宮氏在裡頭說:“父親為什麼不問問三弟妹,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若她果真做出了有辱門風之事,難不成章家還要容忍她?如今我們家也不必靠著陳家過活了……”
明鸞冷笑一聲,走了進去,嚇了宮氏一跳,臉上閃過一絲心虛,卻還要硬著脖子罵道:“三丫頭,你才受了罰,怎麼還不懂規矩?長輩在屋裡說話呢,你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進來了,成何體統?”
明鸞沒理她,徑自跪在章寂面前,正色道:“祖父容稟,孫女兒本想找來您問些事的,沒想到在外頭聽到了二伯孃的話,事關母親清譽,就沒忍住,闖了進來,還請您原諒。”
章寂清了清嗓子,道:“你二伯孃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事情真相如何,我們會弄清楚的,絕不會冤枉了你母親。”
明鸞道:“母親如今受傷臥床,不好前來解釋,正巧孫女兒知道這件事,就讓孫女兒來說吧。”
章寂有些意外:“你知道這件事?”神色瞬間嚴肅起來,兩眼直盯著明鸞,章放也驚訝地站起身。
明鸞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這有什麼不對麼?是周爺爺來時跟母親說的,當時我也在。本來周爺爺還要跟祖父說,只是想著事情還沒最後定下呢,萬一沒辦成,豈不是叫祖父空歡喜一場?因此就讓母親先保密,等那邊有了準信,再告訴家裡人這個好訊息。”
章寂章放都是一臉的迷糊:“啊?”
“就是那個江達生江叔叔的事啊。”明鸞無比天真地眨了眨眼,“他是陳家世交,自幼受了我外祖父母的大恩,又跟我舅舅們極熟,陳家開口相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