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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堯君對這個姿勢很滿意,不覺和顏悅色起來。他表情一舒緩,初九也跟著高興起來,抱住他的腦袋吧唧就是一口,親得梅堯君滿臉溼漉漉,也不知是口水還是他臉上的溪水。
梅堯君此時也該是高興的,可他越高興越表現得不高興。比如被初九親過了,他肯定要撣撣衣領以示不屑。但他赤身裸體,並沒有衣領可撣,只好皺著眉頭,幾乎要皺出朵花來。
初九的吻落到梅堯君眉間,那個吻很輕,梅堯君彷彿觸到一段流雲,沒有實體,卻有輕柔閒定的觸感。從他們身邊喧騰而過的溪流瞬間喑啞,片刻後再度嘩嘩作響。梅堯君氣餒地再次確認他是離不開這個江湖騙子了——他是有多麼可恨!裝出渾身冒傻氣的模樣,實則精打細算,把梅堯君騙人這個精密織就的羅網。
作者有話要說:
☆、山中日月
山中不知日月。梅堯君、初九兩人樂而忘憂、樂不思蜀,在林中木屋內昏天黑地地幹了好幾場。最初的打算是隻歇一晚、隔日便進洛陽城尋找李啟玄等人,但明日復明日,竟在此地蹉跎數日才戀戀不捨地決定進城。
梅堯君尚自仰面躺在床上,道:“什麼聚豐樓、沉檀宮、清微觀,真不願去想它,我們不如就此隱居,不論外面如何天翻地覆,也不再出去了。”
初九坐在床沿穿他的道袍,他穿得很慢,也格外仔細,穿完之後甚至把肩上前襟的褶皺抹得平平整整。他聽罷梅堯君的言語,覺得並無不可。只是這麼想難免有些不負責任,儘管那些責任本身也是莫須有的。
初九便笑言:“貧道是修道之人,山中清靜歲月自能不感寂寞難耐,能一日如此,能日日如此,能一世如此。但梅公子是紅塵中人,不知能否忍受這無邊清寂。身在深山,心在人間,倒顯得是貧道拖累了你。如此一來,日久天長,難免生出怨懟。”
梅堯君聞言不悅,自己好不容易願意對他吐露心聲,一片真心卻被低估,初九真是有眼無珠,而自己則是明珠暗投,簡而言之,就是好白菜被豬拱了。梅堯君便道:“初九道長修行高深,才能安於平靜無波的山中歲月;而在你法眼之中,我等凡俗之人則挨不過青燈長卷的歷練,自是不配與你長久相伴。”
面對他冷言冷語,初九心中知曉這是他每日例行的功課,並不介懷,只道:“你明知貧道不是這個意思。若能澄清事實、光明正大地行於世人目光之下,總好過藏頭露尾、一生隱遁於深山。”
不待他解釋,梅堯君其實也心知肚明。但他這顆好白菜依然意氣難平,往牆角縮了縮,口中直哼哼。
初九道:“梅公子,你在此處暫候,貧道先行進城,窺察此事走向。若得師父相助,能有轉圜餘地,便是再好不過;若見勢不妙,貧道立即迴轉,再尋對策。”
梅堯君不放心他單獨前去,但也明白自己與他同去也毫無助益。計較之下,只說了句“你走吧”便起身推門而出,行到密林深處,目光卻有意無意地往回瞟。
他看見初九手中提劍,闔上木屋的門,徒步離開。一如初見時,初九身著白質鑲寬黑邊的道袍,腰間佩劍,離開木屋,緩緩行入初秋淡薄的霧氣裡。
洗春秋把探子傳來的訊息交予江白。江白坐在園內的八方亭中,手捧一碗熱茶,不緊不慢地飲下,來信就在一旁石桌上,他看也不看,問洗春秋道:“信中說的什麼?”
洗春秋答:“梅堯君、初九二人已到洛陽外,現不知為何在城外樹林中逗留。宮主,我們是否應該有所動作?”
江白放下茶碗,眼神遊離在庭外水池的處處殘荷上,道:“有何動作?本座希望看到的,正是初九自投羅網,然後再由正道逼問出沈蕭疏之所在。至於其它,本座並沒有什麼打算。”
一聽沈蕭疏三字,洗春秋心中又咕噥起來,不便形於色,仍恭敬道:“春秋不解,為何宮主不將這道士擒來,由我們親自盤問?”
“論人力、論物力,沉檀宮都無法與中原正道勢力相提並論。盤問出結果,搜尋之事還需借重它之力,等曙光初現,本座再坐收漁利。”
洗春秋只好道:“宮主深謀遠慮,春秋淺薄了。”
江白略笑了笑:“你不是淺薄,只是你的心不和本座向著同一處,考慮事情,不免多有分歧。”
洗春秋聞言又驚又怕,生怕自己惹怒江白,又要跪下求他諒解。
江白卻只擺了擺手,道:“你無需如此驚恐。你上次暗算本座,本座都饒了你一命,此刻更不會因這些細枝末節要你性命。你有膽量對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