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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在“飄”裡,就像躺在時間的水面上,心事受到完全的保護,思緒可以盡情地漂流。

不管窗外是暴雨傾盆還是大雪紛飛,小理和鄭好一坐進“飄”裡那兩個蒙著好看純棉格子布的軟椅上,心就立刻乾爽明亮了。

和鄭好面對面地坐在“飄”裡的感覺,就像每天晚上把女兒哄睡後在床上痛痛快快地伸懶腰一樣,小理的肉體與靈魂都得到徹底的放鬆和休息。

三十歲女人之間的友情與二十歲女孩之間的友情是不一樣的。前者像紫砂壺裡的茶,後者像易拉罐中的汽水。

三十歲女人之間的友情是眼睛裡蓄滿的感懷的淚珠,二十歲女孩之間的友情是情竇初開的二八小女子的竊喜和歡笑。

小理和鄭好每隔一些時日,就要到“飄”裡釋放一下隨時沉積的情感和故事。

有時候,女人需要知己甚於需要丈夫。 (140625)

日期: 03/14/06 20:10

一份水果沙拉,一盤蘋果派,一塊黑椒牛扒,一罐俄式紅菜湯。

服務生的一句“餐齊了,請慢用”,就像報幕員的“演出現在開始”一樣,將小理與鄭好的心靈幕帷徐徐拉開。

“小理,你怎麼沒跟我提革文分房子的事?”鄭好對小理從來都是直來直去的,“你肯

定想要一套房子,是嗎?”

小理用精緻的不鏽鋼小勺攪動著碗中的紅菜湯,低頭不語。

“我說你這幾天臉色不好嘛,你肯定又不開心了。”鄭好說。

鄭好的悟性是很高的,你給她一滴水,她就能體會出江河的壯闊。小理並沒有把家庭瑣事完全地傾訴給鄭好,但她對小理處境的分析總是準確無誤,鞭辟入裡。

“革文為什麼分不到房子?”鄭好問。

小理說:“原因太複雜,要是我來講,又會夾雜進我的許多看法,就更復雜了。”

“隨你便,有些事情與其說給別人,還不如自己消化。”鄭好善解人意的勁頭又來了。

“你是怎麼看待住房的?”小理問鄭好。

“那要視個人情況而定。住房之於我,就像窩之於鳥,就像水之於魚,就像樹根之於綠葉……”

“就像嘴唇之於牙齒。”小理笑著為鄭好又補充了一個比喻。

小理和鄭好的交流總是閃爍著兩個成熟女人的智慧火花,如行雲流水般流暢自然,充滿詩意。如果有旁觀者聽到,一定會為她們的談話所傾倒。

“對於你也是如此呀,不是嗎?”鄭好說。

“是的,但是我以前沒有意識到。”

“說實在的,我覺得老人非要和兒女生活在一起,首先反映出他們的軟弱無力,其次是有意無意地造成對小夫妻隱私權的侵犯。他們愛孩子,不一定非要日日死守在一起,連情侶之間的感情還‘又豈在朝朝暮暮’呢,何況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公婆和兒媳!”

“人家可沒說非要和我死守在一起啊!”小理夾起一塊牛扒塞進嘴裡。

“好,就算他們明智,但你受得了嗎?夫妻間的相處要是總有第三雙甚至第四雙眼睛盯著,那還有什麼樂趣?”

買衣服和吃東西是女人發洩情緒的專利。在鄭好說話的時候,小理一直在吃。

鄭好四下看了看,把身體傾向小理:“你們敢淋漓盡致地做愛嗎?”

“幹嗎呀你!”小理也向四周看了看,示意鄭好小聲點。

“行了,小理,別假正經了,女人在性上受到壓抑,副作用是很大的。”鄭好憂心忡忡地說。

小理仍是一個勁兒地吃,好像要把她許久以來的苦楚同食物一起咀嚼吞下。

“小理。”鄭好的聲音緩和下來,遲疑了一下說,“有個問題你始終也沒有正面回答過我,我也不知在這個時候該不該問你——你有過高潮嗎?”

小理放下叉子,盯了鄭好一下:“既然知道不該問,還問什麼?”

“廢話!”“廢話”是鄭好和小理的口頭語,“我不問你誰問你,我不跟你說誰跟你說?!”

小理不理鄭好,而是端起湯碗,讓鄭好看不見自己的臉。

“中國的女人啊,為什麼會這樣心甘情願地被痛苦吞噬啊!”鄭好痛心疾首地感慨著。

小理像沒聽見似的呼嚕呼嚕地喝湯。

“別故做鎮靜了,王小理。”鄭好把小理手中的湯碗輕輕拿下來,“在辦公室裡,你常常不由自主地嘆息,你知道嗎?”

“那是我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