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上道:“前幾年不看也不是這樣,這五貼吃完我就不要看了。”
祁暮正色道:“小轅,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病的,你要活得好好的。你是家裡唯一的男丁了,你要替爺爺爹爹和叔叔們活著呀。”
祁轅忽道:“娘以前也曾說過,三叔叔也許還活著。姑姑,你能找到我,我們能找到他嗎?”
“能,一定能!”祁暮給他,也是在給自己一個堅定的回答。
祁暮現在最常去的地方是當鋪和藥鋪了,總是出了當鋪便進藥鋪。
與陳大夫說的一樣,藥雖有十來味,其間陳大夫轉方也增減了幾味,但價格也不是太貴,但祁轅底子差,病好得慢,時間便拖長了。吃了一個月的藥,陳醫生診過了,說肺症基本是好,但因為他一直有喘症,要他咳嗽好,卻需要一段時間,現在便要開始慢慢進入調整期。
他看著祁暮道:“只是這調理,若要他將來好,藥中便要添上人參和黃芪兩味,與藥中原本的款冬和紫苑相佐,方有藥效。黃芪也便罷了,這參用量雖不大,卻是要揀好的用,所需之資比治病時要翻倍呢。”
祁暮咬牙道:“您只管開,銀子,我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陳大夫點點頭:“你若能籌得藥錢,下次來我這裡複診,診金便不用給了。這病平常飲食穿衣還須多注意,有錢的話,就化在那裡好了。”
祁暮謝過他,鼻子酸酸地帶著祁轅離開了醫館。
賣馬餘下的錢原本是要修房子的,也只得挪用一些了。至於收來的租金,祁暮不想動,因為這是王喜與王芳的。那就當掉自己身邊暫時不需要的東西好了。
賀蘭顥嵩和賀蘭顥崐送給她的錦衣都價值不菲,鵝黃的那套更利落些,留下了,其餘的當了吧,還有那幾枝步搖與簪子,現在也用不著,當了。接下去便是開春了,厚衣服用不著了,自己的棉袍也可當掉,換些普通的夾衫即可。衣衫買來時昂貴,當時卻當不出錢,縱使祁暮找了城南城西一帶最大的當鋪,步搖、簪子和衣服也只當得了三兩,而買來時,祁暮知道,光一套錦服便要五兩。
包袱漸漸地癟了下去,祁暮還得籌夠修房的錢,眼看著春天來了,雨水要增多,這房子多處漏水,必須得修了。幹龍來看望他們時,祁暮託他去買些瓦來。幹龍說,他原本想上山給他們砍些粗些的木頭來,但尋遍了西山,沒發現有可用之材,要不太粗要不太細。
祁暮道:“幹叔,你有空時,幫我去看看,是否可以買些木材來吧。”又取出當衣後買的布料交給幹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幹叔,這有些布料,我想讓劉嬸幫小軒小轅小喜小芳各做套衣服,不知行不行?”
幹龍嗔道:“雖然你讓我們叫你小暮,但你始終是我們的小主子,為什麼要這般生份呢?你劉嬸是說要讓我買點布來給你們做衣服了,她現在給你們在做鞋呢。”祁暮被他提醒了,取出包袱中用不上當不出去的小衣服,說:“不如拿這些做鞋吧。只是我縫縫補補還可以,做衣服鞋子實在是不會。”本來安靜地在一邊聽他們說話的王芳忽然說:“幹叔叔,什麼時候劉嬸過來了,讓她教我做鞋做衣吧,我學得很快的。”祁暮不由點頭:說起針線活,芳兒年紀雖小,做得還真不錯。此前軒兒幾個的破衣都是她給綴上了,倒也齊整。
日子如流水般過去,房子的頂和牆終於是修好了,至於院牆,他們不知道如何做土坯,幹龍也有自己的事,不能總讓他們幫忙。
祁軒有次忽然靈機一動道:“以前這院子也只是籬牆,春天夏天還會開花,挺好看的,我們不如山上去砍些樹的細條來,插上,等活了就有院牆了。”眾人一聽大感興趣,當天祁暮便領著眾人上山去了。山上碰到砍柴的村人,聽說他們砍柴是為了這個,有好心地便來指點他們要砍怎樣的樹枝才能種活,有人建議道,不如用木槿,又好看又容易活。這活兒讓五人忙活了好幾天,終於沿著屋前後種了一圈籬牆。
隔了幾天,小虎來給他們送衣服鞋子,看見他們的籬牆,道:“春天時必定不錯,不過還少了院門呢,明兒我和爹一起來給你們弄個門。”
次日,來的卻是幹龍全家,劉嬸負責做飯和教王芳做鞋,祁暮卻是和男孩子們一起給幹龍打下手去了。幹龍拖來的木材還有些多,隔天,他又上山砍了些,又為他們搭了個柴棚。一切完成後,祁暮看著煥然一新的家,開心地笑了。
不過,這一番折騰,雖說好些材料都是他們上山砍的,卻也將他們的積蓄幾乎耗完。餘糧倒是還有,但祁轅的藥錢便捉襟見肘了。
祁暮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