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按在了椅子上,一把掐著他的人中,口中淡然地說,“已經快救過來了,快沒事了,你吸口長氣,嗯,再吐出來……”
等到魏瑾泓吸氣吐氣,賴雲煙才發現她這時摸著的頭髮是燙的,連臉都是燙的,她皺著眉頭鬆開了手,在袖中扯過帕子暗中擦了擦手,面上還是若無其事地淡道,“緩足了氣就去找管事的去問,不過想來也是沒什麼大礙了。”
說著時,她偏過頭,看向了似有聲響的門邊,然後,她看到了這時與她小兒站於門前的江鎮遠。
他這時的臉是笑的,眼睛卻不是,並且他沒有看她,而是看著椅上之人。
賴雲煙當下莫明覺得背後發冷,她回過頭,看向了魏瑾泓。
☆、124
在她看向他之時;魏瑾泓閉了閉眼,然後他緊緊扶著椅臂站了起來;兩手相握作揖往門口遙遙一探,“江兄。”
江鎮遠回視著他;即爾燦然一笑,回以一揖;“魏兄。”
“大公子。”全管事這時急步而來。
“老爺如何了?”魏瑾泓回過了頭去問他。
賴雲煙的眼睛垂在半空中;轉而她微微一笑;往門邊看去。
“娘。”魏世朝看著她;動了動嘴皮;這時已大步朝她走來。
賴雲煙朝他微笑;再向那門邊的男子看去,輕輕頷道,“江先生……”
“魏夫人。”江鎮遠一揖,跟在了魏世朝背後慢悠悠地走來。
“祖父如何了?”魏世朝急問,眼睛卻並不看向賴雲煙。
賴雲煙看著他撇開的臉,神色如常,音色也如常,“大夫還在屋內,用不多久就會有好訊出來吧。”
“那就好,爹……”魏世朝這時向聽管事說話的父親走去。
而這時,江鎮遠來到了賴雲煙的身邊。
賴雲煙臉帶微笑眼睛跟隨著她的孩子,近在身邊的人的呼吸卻清晰可聞。
他們太近了,比上次隔著一道桌子的距離還近,近到她都能聽見他的心跳聲,以一種她從沒聽過的節奏在跳動著。
她清楚地知道有些事變了,而在這人間過了這麼久的她一點也不奇怪。
也許早在當初他吟吟笑著投來的那一眼中,她就知道很多事已經跟前世不一樣了。
他不一樣,她不一樣,一切就都不同了。
“雲煙。”魏瑾泓突然在不遠處叫了她一聲,並朝她伸出了手。
賴雲煙微笑走近,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裡。
“江先生,請稍候,我們進屋一趟。”魏瑾泓朝江鎮遠溫和有禮地說道。
江鎮遠笑著看向他們,當他看到她吟吟笑著朝他投來的笑容,他呵呵笑了兩聲,掩去了心中無盡的感慨,兩手拱禮作揖,退後了一步,道了一聲,“是。”
她真殘忍,也真懂得傷他。
可惜,她若真是無情,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會,何必把手放上,徵示他們夫妻恩愛?讓他去以為他剛看到她對她夫君的冷酷與無動於衷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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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雲煙向前走了幾步,發現魏世朝的手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袖一角。
待走了屋,她頓住了腳步,嚴厲地朝他看去,聲音微凝,“世朝。”
“娘。”魏世朝頓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妥地緊了緊手,隨即又悄悄地鬆開,朝她自然地笑去。
“你剛忘了向先生行禮道別。”賴雲煙朝他說完,就轉過了臉,對魏瑾泓道,“他就是這樣幫著祖父處理書院事務的?”
“孩兒這就去向先生致歉。”看父親默而不語,魏世朝向母親投去複雜的一瞥,心中闇然地嘆了口氣,轉頭往門邊走去。
賴雲煙看著他走出了門,但沒有叫住他。
孩子大了,慢慢在與她漸行漸遠。
早在帶他回京那日起,怕是註定了他們母子的今日。
複雜的環境裡,沒有永遠單純的情感。
這是,她手上的手緊了緊,賴雲煙轉回過頭,朝他道,“您該鬆開我的手了。”
魏瑾泓模糊一笑,道了聲,“暫且如此吧。”
他沒有松,拉著她進了屋,直到在兩個大夫的注視下上了主位,他才鬆開了她的手,放任她坐下。
“如何?”
“已經逼出了喉嚨間的痰,要是明日早間能醒過來,就無大礙。”
“我能去看看?”
“能。”
“來。”魏瑾泓又朝賴雲煙伸出了手。
賴雲煙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