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臨,忽然眼神愣了愣,緊接著都放棄了用目光追逐走來晃去的鐘道臨,反而將眼光延伸出鍾道臨站立的船頭之後,開始迷惑的注視著海面。
剛才還平靜的海面上,先是冒出幾股水柱,之後狂風大作,忽然掀起了滔天巨浪,彷彿被颶風推著的浪頭在船前的廣闊海面上滾滾而動,最近的離船頭不過十丈,卻沒有朝船捲過來,反而隨著船的移動而移動,排著隊般的掀起落下,在海面上砸起了陣陣白花。
一眾弟子都被層層掀起的巨浪嚇懵了,這些浪頭比船都要高得多,眼看一個大浪過來就是船翻人覆的結局,哪還有工夫跟鍾道臨生氣,都瞪大眼望著船頭起伏跌宕的層層巨浪,暗暗祈求著不要拍過來。
勃尼也吃了一驚,握著手中拂塵,飛身竄到鍾道臨身旁,臉色凝重的望著突然沸騰起來的海面。
鍾道臨眉心三界天眼在這詭異巨浪方一升起的時候便開啟,定睛朝海面下一望,不免啼笑皆非,本以為又是碰到了海妖作亂,誰知道是這麼回事。
藍月牙見鍾道臨臉上似笑非笑神情,不解輕推了正抱著自己的鐘道臨一把,後者給了她一個瞭然的目光,沒好氣道:“欠我賬的那小子正在下面折騰呢,估計是猛一見到我,高興的有些抽筋。”
說罷,鍾道臨運氣衝海面上大吼道:“敖欽你個欠債不還的東西,別折騰了,出來吧!”
隨著鍾道臨一聲喊,原本巨浪翻滾的海面,忽然開始出現了一股股白花翻滾的水柱,從海面上翻騰而起的浪頭上,不斷鑽出一個個長相千奇百怪的海妖。
在船上萬花島一眾弟子駭然的眼光中,一對對提著長戟的探海夜叉,一團團踩著海龜,鼓著腮幫的鯽鯉鑼鼓手,一條條高舉著黃鑾傘的海母魚女,一隊隊身穿盔甲的紅蝦排開陣勢,與提著鬼頭刀的大肚螃蟹,接連閃出。
排山倒海般躥出海面的妖怪們,簇擁著中間身穿龍袍,頭戴珍珠高觀的三太子,層層朝船頭踏浪壓來。
從海里冒出來的敖欽不停的晃著腦袋,踩著浪頭衝船頭站立的鐘道臨一抱手,苦著臉道:“賢弟別來無恙,哥哥想死你了。”
說著,龍目水汪汪的蒙上了一層水霧,就差眼淚沒掉下來了。
敖欽不是想哭,是感到委屈,心頭一陣大罵,當初手下就報告說東海之上漂著個紫腦袋的浮屍,看樣子是三殿下的結義兄弟,請示要不要把屍體撈上來,送回南海水宮。
敖欽這個重情義的龍王,當時就知道這死人是鍾道臨,這年頭黃腦袋,黑腦袋,白腦袋的一抓一把,長著一頭紫毛的不用說就是那個貪財喜歡敲竹槓的雜毛了。
三太子敖欽心中仍念著當年的舊情,聽說鍾道臨死了是有喜有悲,喜的是自己老窩不用怕賊再惦記著了,悲的是這麼個相得的弟兄就這麼隔屁著涼了,立即風急火燎的駕雲趕去,本打算用南海寶珠把自己老弟的屍身留住,就怕晚一點鐘道臨的屍體就餵了魚。
誰知道懷著悲切心情的敖欽趕到地方,卻愕然發現這小子沒死,只是自己封了自己的九識,當時敖欽就傻了,以為這特喜歡敲竹槓的小子,擺了個龍門陣在這裡等著他還債呢,嚇的他根本就來不及細看,趕緊又是一個浪頭,立馬腳底抹油,跳海溜了。
心驚膽戰的回宮後,敖欽也不放心,知道鍾道臨這小子詭計多端,沒準正算計他呢,他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吩咐手下的蝦兵蟹將,不分晝夜的把這小子的浮屍禍水往別處引,往東海攆,往西海哄,往北海趕,反正不管趕到哪,就是不能讓海流給帶到南海。
誰知天算不如人算,領命而去的這波趕屍隊伍還沒趕到地頭呢,鍾道臨就被萬花島的船給救上去了,今天這小子又帶了艘大船,突然出現在南海海面上,敖欽以為這小子真的叫人來幫他拆水晶宮,立馬心中就是一哆嗦,火燒屁股般的趕來了。
敖欽本想把鍾道臨的事兒給攪黃了,大不了把船嚇走,哪知道這小子此時就站在船頭,一眼就把海底正折騰的他給叫破了,眼看再鬧下去也嚇不走賊,敖欽只得苦著臉浮了上來。
“我呸!”
鍾道臨聞聲指著敖欽大罵道:“道爺在海上漂了幾個月,也沒見到你徒子徒孫的影子,這剛一坐船出海,你倒是接到訊息就來搗亂,不是真怕我去拆你那水晶宮,才不情願冒出來的吧?”
船上的人包括勃尼都傻了,堂堂一個南海龍王,被鍾道臨像個小孩似的怒罵起來,這到底怎麼回事?
一眾弟子更是懵了,看情況鍾道臨似乎跟這個三太子很熟悉的樣子,暗想這打雜的小子究竟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