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有請。”卻是康熙的貼身內侍來找艾新了。
“我這就去。”艾新深深地望了水雲錦一眼。“雲錦,你若還信我、認我是姐夫,這一、兩天曹大人會請你們去參觀江寧織造局,爾後,水氏織造坊將有和朝廷合作的機會,水家一定可以東山再起,你便跟著伯父、伯母和雲初一起去吧!”話落,他邁步與內侍一同離去。
水雲錦仰頭望天,良久,吐出一口長氣。艾新臨別那一眼給他太大的震撼,他眼底流轉的悲傷與無奈深濃如墨,他是真心想拉他離開吳三桂的陣容,也是赤誠地要扶持水氏織造坊。
他相信艾新,問題是,艾新不是皇帝,不是做決定的那一個,再有心,也不可能事事如意。
“我需要更大的力量來改變這個天下——”為此,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艾新隨著內侍來到西廂院落,見康熙正在練拳,那鮮紅色的勁健身姿一如當年扳倒鱉拜時的驍勇,絲毫未因坐穩皇位而鬆懈。
他想起兄弟倆一起練武、角鬥的過去,一時興起。“哥,我陪你練一趟。”他雙腿躍起,一個空翻,飄向院落的同時,雙掌已經像穿花蝴蝶般擊向康熙。
“來得好。”他們兄弟倆好久沒玩玩了,他心裡也想念得緊,雙拳揮舞如風,迎了上去。
啪啪啪,拳掌相交,一時間,勁氣四揚。
兩名內侍站立不穩,被逼了出去。
不是他們功夫不好,而是這兩位主子都是堅韌執拗的性子,當年為了對付“滿洲第一勇士”鱉拜,他們練武練得可以說是把命都拚出去了,也造成了主子的武功不比護衛差,甚至高出那麼一點點的窘境。
說來,當年四爺能逃出皇宮,也與那番苦練有關。他都比禁軍厲害了,誰能看住他?
艾新飛起一腿,康熙雙手交叉硬擋。
砰地,康熙連退兩步,手臂微微發麻。
艾新可不會因為他是哥哥、是皇帝就手下留情,連環的飛踢如狂風暴雨般地落下。
康熙只得不停地退,直退到牆邊,再無退路,他功運雙掌,吐氣開聲,硬架艾新的攻擊。但他預想中的勁道卻未落下,相反地,他掌中感到一股綿力,心頭頓驚。
艾新的右腿在他手上輕輕一撩,飛在半空中的身影硬生生轉折過來,一拳破了康熙的守勢,又一掌印在他胸前。
“好。”康熙也是不認輸的人,越被逼到絕境,越激起他的悍勇,當下不擋不避,反而大步向前,直衝入艾新的攻擊中。
這是生死相搏、兩敗俱傷的一招。
瞬間,康熙被打飛了出去,艾新也受了一拳,連退三步。
康熙在地上打了個滾,狼狽地站了起來。“小四的武功卻是勝過哥哥了。”
“這就是有在江湖闖過,和只會閉門造車的差別了。”艾新得意洋洋。
康熙白他一眼。“你不錯嘛,逃家逃得這樣狂妄囂張,絲毫沒有反省的念頭。”
“是哥哥自己說的,為人處事,要嘛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我是個聽話的弟弟,自然要件件照辦。”
“你——”康熙算是被這弟弟打敗了。“也罷,不與你鬥口。找你來是想問,你做這一堆紅衣幹什麼?”
“這都是水氏織造坊的東西,讓哥哥穿了,它身價自漲,還怕其他豪門富戶不來買嗎?哥,我也是混口飯吃,你就當幫弟弟一把。”
有這種兄弟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啊?康熙長嘆口氣。“那也沒必要都做紅的!”
“我喜歡紅色。”艾新素來紅衣著身。
“我不喜歡。”
“來不及,做下去了。”
“那就拿去改了,你自己留著穿。要我穿的,另尋顏色重做。”康熙很不習慣自己整天紅通通的,他偏好白色和藍色。
“做是沒問題,可至少要三天。”
“你便是三十天後再給我也沒關係。”
“那這三天你沒有其他衣服可以換喔!”
“我的舊衣呢?”
“扔了。”艾新不好意思地搓著手。“我當時心想,一定要哥哥穿上水氏的東西,所以……衝動了一點。”
“小、四!”皇帝發威,非同小可。
艾新立刻跳起來。“哥,別生氣,我現在就去找人做新衣!”他一溜煙便跑得沒影了。
皇上駕臨江寧一事終於還是爆發出來了。
一時間,小小的江寧聚集了全天下的目光,各種流言、無數勢力都盯住了這塊地方。
制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