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扭頭看向韓琮,說道:“韓將軍若有空閒不妨一起來吧。”
韓琮怔了片刻,忙道:“哦,不了不了。我也看不出什麼道道兒,你們去吧。”
李捷客氣兩句,韓珍徑自換了厚棉錦袍裹上厚呢披風,要哥哥轉告爹孃自己可能晚點回來,不要擔心。
韓琮看著兩人背影,心中滋味難以言語。弟弟終於肯走出房門,他驚喜之餘也放下心中一塊大石,可比起對李捷的態度,他對自己反倒有些隔膜疏離,由不得人不悵然。再一想到造成這些變化的原因,他也只能對著兩人遠去的背影長嘆一聲了。
話說二人出了韓府,一個惜字如金在前一徑走,一個沉默不語在後低頭跟,非但沒去李捷的將軍府反倒一路步行出了城。
走得天快黑了,李捷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客棧前停了下來,扭頭笑道:“喜福樓醉八仙的酒菜你也吃膩了吧,不如換個口味兒嚐嚐這裡的小菜。”
韓珍看他一眼,做了個無所謂的手勢。
兩人推門進去,便見大堂裡冷清得很。小二見有客人,連忙過來招呼,李捷隨意點了些。
韓珍走了一路,著實乏了,垂頭捧著茶杯暖手,時不時喝上一口暖暖腸胃。李捷仔細打量了他一會,緩緩笑道:“沒想到你的體力差成這樣。”
韓珍默然良久才道:“大冷天的,我剛好些你就把我往風口裡領,是不是存心要我再躺上兩三月?”
李捷笑道:“在下絕無此意。開始那是你不想好,如今我瞧著你不想病,所以就大著膽子領你出來散心?”
韓珍哼了一聲,問道:“為何不去你家?”
“我家人多眼雜,哪有這裡清靜,可以讓你盡情說心事?”
“哼,你怎知我有心事?何況我有心事為何偏要找你說?”
李捷又笑,“你我二人相識已久,還有何秘密要保?”
“相識雖久,除了你的名字我對你幾乎一無所知。”
“我卻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呵呵,可那有何關係?何況,事情都已被我猜中,又何必吝嗇細節?”
這時,正見小二哥端著飯菜往這邊來,兩人便停下談話。那小二上好菜,笑著說了句“兩位若再想要點什麼請儘管吩咐小的。”便退了下去。
韓珍心事重重,嚐了幾口也是食不知味,李捷卻像餓狠了,舉筷大啖。
韓珍捏著筷子神色複雜地審視著李捷,而他卻旁若無人,自顧自吃得歡暢,唇邊始終帶著一抹笑意。末了,韓珍嘆了口氣,開始輕聲講述事情始末。
說話的時候,韓珍一直低頭看著自己的碗筷,聲音極低也無明顯起伏,只偶爾停頓片刻。李捷一張嘴片刻不閒,卻非忙著追問評論,而是忙於吃菜用飯。
等聽完韓駿定下的五年之限,李捷這才停下筷子看向韓珍,笑道:“你這個爹可真有一手。”
韓珍聞言不置可否,只露出絲若有似無的苦笑。
“日後有何打算?”
“既然應承了,就等上五年吧。”
“世上並無鬼神,違誓也不會如何。”
“君子重諾。”
李捷嗤笑一聲,又問:“那這五年如何打算?”
“……不知道。”
李捷聞言一窒,半晌才皺眉斥道:“你現在好歹是個男人,像個娘們似的失魂落魄成什麼樣子?”
韓珍看了他一眼,眼中隱隱有絲怒氣。
李捷徑自說道:“才多大點兒事就要死不活的,犯得著嗎?瞧瞧你的臉,白得像鬼似的,瘦得沒剩幾兩肉,走上三步就喘得像個風箱。你確信自己能活過這五年?”
韓珍抿緊嘴唇不發一言,李捷卻忽然目露厲色,猛地出手去拉他的手。
韓珍那肯輕易就範,用力掙扎。李捷手掌上佈滿厚繭又極粗糙,爭執中簡直像被一塊砂紙打磨著。
最後李捷狠狠將韓珍的一隻手捉住,用力之大彷彿和它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韓珍咬牙瞪向他。
李捷硬將他的手攤開與自己的並排放在一起,逼韓珍去看。韓珍被逼無奈看過去,卻不由怔住:那兩隻手的對比極其強烈,一隻修長優雅潔白細膩,另一隻卻是骨節粗大黝黑粗糙
李捷不屑地看他一眼,甩開他的手,“一個男人卻有雙女人的手!哼,來得太容易就不知珍惜了。”
韓珍又怔了片刻,抬頭去看李捷,眼中神色複雜。
“好是五年,歹也是五年。在下言盡於此,要怎麼過你自己去想。”李捷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