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訊息說,他在瑞典時間,“正義天平”又殺了人。一名年輕婦女尼古拉·切爾努什,26 歲,擔任人人垂涎的總統秘書處總管之職。那天下午5 時,她離開在克里姆林宮的工作地點,直接驅車回她與年邁的母親同住的公寓房子。
那裡距中央音樂廳有一個街區。在她走出車子時兩個人用手槍將八顆子彈射進她身體,然後乘一輛來歷不明的外國車子逃走。該車據認為是英國造的。
沒有人前來為這次謀殺作證。有六個人看到這輛汽車:一個人說,“車子快得發瘋”。另一個說,“有兩個人,他們車開得很快,幾乎撞倒了一位過街的老奶奶。”第三個人說,“這些人是惡棍。有一個人在右頰有個疤痕,另一個戴著一頂像美國警匪片裡的帽子。”但當時他醉得很歷害,距出事地點有五個街區之遙。
在6 點30 分,一個身分不明的男子打電話給《真理報》的值班編輯。他說,“羅曼尼。‘正義天平’已處決了真正革命的敵人尼古拉·切爾努什。
我們要求當局把約瑟夫·沃龍佐夫從我們手中接去付諸公審。在當局對此事採取行動以前,每天將處決現政權的一名成員。我們說到做到。”羅曼尼是“正義天平”與蘇聯媒體約定的暗語。
斯捷帕科夫與仍被留在別墅裡的斯蒂芬妮·阿黛蕾和亨利·朗帕談了半個小時。然後他叫汽車來,開到莫斯科去。總統在9 點鐘要見他。
這次晉見開始時,氣氛相當不妙。如果說,斯捷帕科夫將軍急於晉見總統,他顯然並不知道總統是多麼急於想見他。幾乎有一個小時,這個肩負俄羅斯各種問題的重擔的人一直在斥責著斯捷帕科夫,像重機槍似的向他提出一連串的問題。
為什麼沒有將這些“正義天平”成員抓起來?為什麼毫無進展?將軍同志曾答應總統,不,是向總統保證真的沃龍佐夫在俄羅斯,而且在妥善關押之中。那麼,為什麼不利用這一形勢?這些毫無意義的屠殺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上帝知道,他曾將可憐的小尼古拉·切爾努什(他喜愛地叫她尼古拉申卡)當作女兒看待。這種事太可怕了,必須制止。將軍同志,這種事什麼時候能結束?
總統氣急敗壞,已經到了極限。這個國家每天都面臨著新的經濟災難,他不知道部隊效忠於政府的時間還有多久,每天,每小時,每分鐘他都受到威脅,都在挨批評。他不是超人。在波羅的海各國和喬治亞都有新問題出現,不用說其他地區了。不僅如此,他還不得不在巴格達和華盛頓之間進行調解。成千名美、英、法、意和沙烏地阿拉伯的部隊盤踞在科威特邊境,而1 月15 日的最後期限已逐漸逼近。難道斯捷帕科夫沒有看到一個真正的血腥戰爭可能在中東爆發?這場衝突可能就是那預期了很久的火星,會使中東陷入火海。最終,可能是阿拉伯人與基督徒和猶太人之間的戰爭,甚至可能是阿拉伯人相互間的戰爭。蘇聯戰鬥部隊就是針對這種情況進行訓練的。斯捷帕科夫將軍沒有看到戰爭計劃的制定者們已經花了幾個月在為這樣的事件制訂計劃和戰鬥序列嗎?但是力量的平衡已經發生了變化。整個蘇聯的勢力範圍已經形成新的秩序。俄羅斯正在同美國做交易。在整個西方盟國、北約和伊拉克之間的戰爭長期以來一直被俄羅斯當作反對另一個超級大國的戰略槓桿。
總統發火說,“現在我們不要這個。哪怕我們做一點兒小事,只要能被人解釋為反美,我們就會失去我竭盡全力從華盛頓取得的援助。”
斯捷帕科夫是克里姆林宮的老手了。他看到過有權勢的人上臺又下臺。
在年青時,他甚至參加過一次宮廷政變。那是在可憐的老勃列日涅夫時代。
雖然名義上勃列日涅夫仍是蘇維埃帝國的領導人,卻陷入了老糊塗的境地,使他周圍的人頗為尷尬,只能將他當作傀儡來看待。
以前,他也曾受責罵,這就像耳旁風一樣。斯捷帕科夫對總統同志的怒斥並不在意,只將需要作出清楚答覆的地方記住。手握大權的人可以長篇大論地說個不停,但總還有個限度,單方面的怒吼總有到頭的時候。
因此,鮑裡·斯捷帕科夫等到這一場風暴過去後才開口說話。他明確地告訴總統他是怎樣看待“正義天平”的,這事應該怎樣去應付。
“鮑裡,你剛才應該徑直將你的意見告訴我,就可以節約時間了。現在我去與基洛夫格勒聯絡……”。
“別,別。您應該特別清楚這件事不應該公開出來。還是我將您的命令用書面寫下來,然後我親自去交給別爾津將軍。這樣最保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