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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黃芩?”韓若壁下意識地叫出聲來。再顧不得旁的,他撥開人群,立刻竄向來人。

來人正是黃芩。

話說,黃芩一路跟蹤司圖到達‘神光堡’,因為是漢人,所以守門的健卒只隨便尋問了幾句,便放他進來了。到了神光堡裡,一時尋不著司圖的蹤跡,他只得四下亂逛亂走,走著走著,就到了這條街上。

在街上,他遠遠瞧見一大堆人,圍著街邊的一個攤位,不知在看什麼熱鬧。

本來,以黃芩的秉性,是不想湊上前去的,可瞧著那堆人,不知為何,他就想起了白羊鎮的集市上,韓若壁對他叨唸的那一大堆關於‘見到熱鬧一定要看,不看等於暴斂天物’的理論,於是不由自主地湊上來了。

不看則已,一看之下,發現這‘熱鬧’的主角之一,居然就是韓若壁。

韓若壁竄將上來,二話不說,當街猛力一抱,將黃芩擁入懷中。

頓時,黃芩呆了。

一愣神的功夫後,他抬手推開韓若壁,調頭就走。

韓若壁豈肯放他走,一面緊追不放,一面故意大聲斥道:“負心賊!欺負了人,就想逃?”

頓時,許多路人圍了上來。

一個大男人當街追著另一個大男人,指責他欺負了自己,這種八十年也難得遇見一次的熱鬧,怎能不瞧?

黃芩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停下腳步,回身,懵然疑問道:“你說我欺負你?!”

韓若壁裝出一臉委屈,哀聲道:“‘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想不認帳?”

說這話時,他故意高抬下頜,以一種無比幽怨,無比纏綿,糾纏不休的眼神,斜睨向黃芩,彷彿黃芩就是那忘恩背義、負心薄倖之人。

暗裡,韓若壁已為自己出色的表演,樂得快要喘不上氣了。幸好,他還忍得住,不至於流露出來。

光天華日,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男人以那樣的眼神盯著,而且這個男人還是‘北斗會’的大當家‘天魁’,黃芩只恨不能親手上去,把那對眼珠子撥撥正。

雖然覺得又可恨又可笑,他也只能皺眉道:“我幾時欺負你了?”

韓若壁正經八百道:“抗著我的刀,揣著我的銀子,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這樣偷偷摸摸地逃了,簡直把我視若無物,不是欺負我,難道還是關愛我嗎?”

黃芩心道:刀是你送的,銀子是你輸的,算的哪門子欺負?

不過,眼見周遭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爭辯也不過是給別人當樂子瞧,黃芩不想再由著韓若壁擴大事態,於是道:“你且收了這副德性,我們別處好好說話去。”

韓若壁瞪起眼珠,堅決搖頭道:“不行。”

黃芩惱了,刷的黑了臉,道:“你想胡鬧到何時!?走了!”

說著,他一把拽過韓若壁的手,強拉著人,擠出了重重人圍。

稍傾,二人拐上了一條偏僻的小街,韓若壁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笑起來。

黃芩這才明白,從頭至尾他就是在裝樣,是存心捉弄自己,於是就要丟開韓若壁的手,卻發現竟然丟不開。

原來,他拽住韓若壁的那隻手,早被韓若壁緊緊反握住了。

黃芩沉聲道:“撒手。”

韓若壁卻更用力地握住,道:“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

黃芩問道:“何事?”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擔心韓若壁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說出什麼齷齪之事。

故意沉默了很長時間,韓若壁才眼珠連轉幾轉,吊起眉梢,呲牙一笑,道:“我要你對我……笑一笑。”

沒想到竟是如此簡單之事,黃芩愣了愣,道:“這有何妨。”

馬上,他睫毛輕顫了顫,嘴角微彎了彎,兩點梨渦隨及顯現。

雖然黃芩的笑有些尷尬,韓若壁瞧得卻是一陣淡淡迷醉。

他點了點頭,收了裝腔作勢,長撥出一口氣,粲然笑道:“總算去了連日來胸中的鬱積之氣。”

可是,他並沒有鬆開手。

黃芩掙了掙,斥道:“還不撒手?”

韓若壁道:“別急,我還有樣東西要送你。”

說罷,他攤開黃芩的手掌,伸出食指,在上面劃將起來。

黃芩只覺陣陣酥(蘇)癢自掌心傳來,卻原來是韓若壁在他手心裡寫起字來。

雖然不過一個字,韓若壁一筆一劃,寫得極慢、極用心。

他一邊寫,一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