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該囉嗦這許多。你不是沒有機會的,只不過已經錯過了。”
他已緩過勁來,再想殺他就難了。
黃芩沒有回答,而是轉身收拾起東西來。
韓若壁穿好衣服,下了床,套上靴子,淡淡道:“那一肘擊中我後,如果你立刻抽出鐵尺,我一定接不下的。也就是說,你及時出手的話,定可取了我的性命。”
他來到黃芩身側,靠近他的耳朵道:“聽我這麼一說,有沒有丁點兒後悔?”
此刻,黃芩已經收拾妥當了。
他轉身迎上韓若壁的目光,面無表情地眨了眨眼睛,道:“這些,你以為我不知道?”
韓若壁面有喜色道:“那麼,你本意不想殺我?”
黃芩道:“如果哪天我想殺你,絕不會是因為這麼無聊的原因。”
未等韓若壁放下心來,他又道:“不過,閹了你倒是極有可能的。”
韓若壁呆了呆。
黃芩反身推門而出,道:“韓若壁,此刻就是你我分別之時。”
出了客棧,黃芩往鎮東頭走去。經過一條商鋪街時,他不禁放緩了腳步,邊走邊四下張望。
這條街上不但有販售本地回人食品、飾物以及生活用品的大店鋪,還有一些特色小鋪、地攤,擺滿了各類來自西域的、稀奇古怪的貨物。那些物件關內極少見到,是以在黃芩瞧來十分新奇,不免時時掃視。
左顧右盼之間,他突覺眼前一亮,停下了腳步。
在他面前的地上,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一眼便知絕非漢人,但到底是哪一族的卻不好說。只見他肩寬背闊,雖被冬日臃腫的棉衣掩蔽了身形,但仍知必是肌肉虯結、孔武有力的力士。他默默盤膝坐著,身前放了一把刀。
看來,他是賣刀的。
可他的刀沒有標價,而他本人不但不曾吆喝,而且表情甚是倨傲。
黃芩伸手指刀,問道:“賣刀?”
那人點點頭,也不說話。
黃芩又試探問道:“能看看嗎?”
那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還是不說話。
黃芩取過,拔刀來看。
初看之時,只見整把刀基本呈直線條,類似一個細長的梯形。刀背厚達半寸,刀刃同樣很厚,是以看起來似乎不算鋒利。細看之下,刀身很寬,刀尖不是普通的弧形,而是特別的直三角形。除了刀刃,刀尖部分的刀背處,也開了八寸長的刃口。刀背並非普通的光滑直背或弧形背,而是在八寸長的刃口後,又開了密密的龍牙鋸齒。
總的來說,這把刀又寬又厚,刀身摸起來很粗糙,色澤泛黑,沒有反光,不知是怎麼打造出的。刀頭的設計不但方便劈、砍,而且可以衝、刺,而刀背的那處龍牙鋸齒殺傷力驚人,一旦刺入身體就會造成可怕的傷口。
這樣的刀,是黃芩之前從未見到或聽說過的。
他又用刀鋒在自己的手背上輕輕颳了幾下,點頭道:“確是好刀,不知讓我彈一下,可使得?”
那賣刀人抬頭瞧了眼黃芩的模樣,知道是個內行,於是收起臉上的倨傲之情,道:“使得,不過彈一下又能有何講究?”
見那人先前一直不說話,黃芩還道他言語不通,現下聽這一開口,倒小小地意外了一下。
一轉眼,他聳了聳肩膀,道:“你這刀不但設計奇特,而且刃口處鋼質絕佳,可就是不知刀身的材質如何。若許我彈試一下,聽聽聲音,那刀身鋼質的好壞便有分曉了。”
賣刀人面色不悅道:“原來是怕咱家在刀身上偷工減料。你這人真正無禮的很!你可知,我是英吉沙那裡最出色的刀匠,這制刀上,我認第二,還無人敢認第一。在英吉沙,有哪個不知道我代伊的刀,從刀刃到刀身,再到刀柄,每一把都是精鋼打造,渾然一體,一把刀從選出刀胚到最終成品,最少要三年時間。今次,為了能賣個好價錢,我才跑了老遠的路來這裡賣刀,也算讓你開了眼界。”
原來他名叫代伊。
稍後,他緩了口氣,又道:“不過,挑貨的才是買貨人,我的刀真金不怕火煉,便讓你彈一下又有何妨?”
黃芩面上微顯歉意,也不換手,直接伸出左手,屈指在刀上一彈。
這一彈,只聽“叮”得一聲龍吟,響亮而清脆,久久不絕,惹得周圍的人一齊向這邊看來。
這一彈的聲音之響,連黃芩都大為意外,臉上禁不住露出歎服的神色,道:“好鋼,果然是好鋼。”
代伊見自己的刀如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