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低頭退下。
祖孫二人閒聊了兩句,凌修咳了兩聲,嘀咕道:“這雅玉丫頭怎的還未把雪梨膏取來,雅茗,瞧瞧去。”
“好的,少爺。”雅茗應了,對凌威施了禮,也轉身出了屋子。
見雅茗走遠了,凌修笑著看向凌威:“爺爺,小妹何時回府啊?”
“小妹?”凌威驚了一剎,回過神來,眼中顯露出傷痛之色,“小修,你這是怎麼了?雲丫頭在多年前就……就已經……”話語已經有些哽咽。
“爺爺,您就別瞞我了!”凌修撇撇嘴,“我從來就沒信過那番傳言。大哥……咳咳,他失蹤了,我當時又還未曾向您說明一切,淩氏無人可接任門主之位,您卻不愁。小修更加肯定,小妹定還在世!”
凌威眼瞼一抖,半眯著虎目看了看凌修,轉移了話題:“南音、南召,這是你二人化名吧?何事來我凌府?”這二人的名字合起來便是個“韶”字,在他們報出姓名之時,凌威已經心中有數。
“戚氏二十靈衛之翔南(翔北),見過凌老將軍!”二人恭敬地重新見禮,“我二人是受人之託,帶信給您。”
“戚氏?”凌威略感詫異,來不及追問,只道:“信在身上?”
“不敢冒險帶在身上,已於來時將信藏在了城南五化崗的一棵大槐樹上。”南音又答,皺了眉頭,“事態緊急,還望老太爺儘早取得書信!”
“爺爺,您若是親自去取,易引人生疑。”凌修適時出聲,“正巧在城南,不如孫兒假稱少取了藥,帶上他們去城南走一趟?”
“嗯,也好。”凌威稍加思索,點了頭,“你也小心!”
“呵……”凌修扯唇輕笑,“我一廢物,不會引人懷疑。何況,只要我身上的毒未解,他們就放心得很。”
“唉……”凌威長嘆一口氣,萬千思緒湧上心頭,起身走到凌修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小修,委屈你了!”
“爺爺怎如此說?”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紅潮,凌修赧然一笑,“我也是淩氏子孫啊!”
當即,幾人不再說話,凌威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便吩咐闕與凌修等人同去。
凌修帶著翔南、翔北在闕的陪同下,急匆匆地趕到城南老醫者處,多取了一貼藥,在回來的路上,查明四周無人跟蹤後才將信取了回來。
一共三個油紙袋子,每個袋子上都墜著一塊小木牌,分別寫著“爺爺親啟”、“上啟”、“雪姨親啟”。
凌威將另外兩個袋子放到手肘下壓著,開啟標準了讓他親啟那個看了起來。
見凌威臉色變了幾次,凌修很是好奇,忍不住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凌威輕輕揚手將他揮開,瞪他一眼,把信揣入懷中:“老夫去辦事了,你自己多加小心!”說罷便起身欲離去。
“爺爺!”凌修疾喚一聲,一把拽住他袖袍一角,動作如小孩撒嬌一般,面色卻很凝重,“您打算何時拔掉那些毒刺?”
“你自己找個說法,先把貼身這根毒刺拔了。”凌威沉聲道,眼中寒光一閃,“雖有桑閣主的藥保著,可你這身子也經受不住折騰了。別的,暫且別動,以免打草驚蛇!”
凌修聞言挑眉,眸中略顯興奮之色,鬆了手,目送凌威與闕離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色漸暗;更鼓聲起。
晚秋的風挾著沁心的涼意,捲入寧京城北面的高牆內。一棵棵大樹被秋風一掃,抖落滿地枯黃樹葉。宮人們拎著小宮燈,面無表情地穿梭在迴廊中。宮內燈火依舊;氣氛卻如死一般沉寂。明宗在位時;還常聞嬉笑聲;如今;新皇看起來溫潤如故;但不知怎的;那些老宮人總會心生物是人非的感嘆。
福壽宮的佛堂內;宮燈全熄;只有供桌上兩點燭火照出佛龕精緻的雕紋。金華太皇太后著一身素服跪在供桌前喃喃低語;捻動佛珠的手指越轉越快。突然;一聲輕響後,串著佛珠的線斷開,佛珠灑了滿地。
太皇太后茫然地看著佛珠在地上跳躍、輪動,待一切都靜止後,闔目長嘆:“逸晟吾兒,你真正是為我南寧選了位好皇帝啊!”眼角一行清淚從緊閉的眼瞼中滑出,滴落在地,“可他……不是哀家的好孫兒!嫻兒去了,子閼也去了……接下來該是婉容了?晟睿怕也是在劫難逃吧?”
睜開一雙淚眼,她抬眸環視佛堂一週,眸色中染了無限淒涼:“你們都去了,這偌大的皇宮,只留下哀家,哀家怕啊!夜夜夢魘,都見他溫潤地笑著,持劍捅向哀家的心窩!罷,罷,罷……”
沉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