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楚公子他沒事吧?”
楚錚回過神來;不管這女子是什麼人;她是別國奸細幾乎可確定;而且柳輕如和楚倩就在一旁;自己也不便向她詢問。楚錚眼珠一轉;乾嘔了數聲;聲音嘶啞地說道:“輕如;快去拿個盆過來。”
楚儀忙跑了出去;不一會兒領著店小二拿了個木盆進來;放到楚錚身前。楚錚一運氣;硬將腹中東西逼出來不少;屋裡頓時瀰漫著一股酸酸的味道;楚倩和楚儀忍不住以袖掩鼻;柳輕如卻毫不在意;仍輕撫楚錚背部。
蘇巧彤緊握雙拳;神色緊張地看著楚錚。楚倩見了覺得有些奇怪;暗想莫非這蘇姑娘也看上了自己弟弟?這倒頗有可能;不然他們二人怎會在此處相聚。
那店小二對此似早已司空見慣;諂笑道:“這位將軍酒量真是了得;小店的‘千里香’酒勁十足;尋常人喝兩三壺就醉倒了;將軍卻喝了整整一罈有餘;傳了出去恐怕沒幾人會相信。”
楚倩撇撇嘴道:“這又不是什麼值得誇耀之事;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們楚家五公子是個酒囊飯袋呢。”
蘇巧彤聽小二如此說;不覺鬆了口氣;暗笑自己神經過敏;這楚錚分明是飲酒過量;自己怎麼會想到那方面上去。
柳輕如攙著楚錚手臂;輕聲道:“公子既然不適;那我們先回去吧。”
楚錚含含糊糊地說道:“先讓我休息會兒。你一動我就要吐。”說完往桌上一趴;再也不肯動彈。
柳輕如只好作罷;吩咐小二將那木盆端出去再打些清水進來。
楚倩見楚錚已無事;向蘇巧彤歉然一笑:“蘇姑娘;我家小弟行事孟浪;讓姑娘見笑了。”
蘇巧彤笑道:“楚將軍如此海量都已不支;小女子兩位表兄恐怕更為不濟。”
楚倩道:“這些男子喝酒不知節制;日後難成大事。算了;不說這些了;別讓這些酒鬼掃了我們姐妹的興致。蘇姑娘方才那首詩確是上佳之作;嗯;‘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此句猶為出色;廖廖數筆;田園風光便已躍然紙上;小妹雖久居深院之中;但亦有種身臨其境之感。”
蘇巧彤暗歎;又來了。楚倩和柳輕如二人雖是女子;但胸中所學絕不遜於她曾所見過的西秦幾位大家;蘇巧彤以一對二;早已心力憔悴;只能言顧其他;將話題引到別處去:“四姑娘過獎了;小女子拙作哪及姑娘所推崇的曹植曹子建。”
楚倩果然上當;道:“蘇姑娘過謙了。小妹雖欽佩曹子建;但只鍾愛他後期之文采;縱觀子建一生;以建安為界;其父魏王在世時對其甚為寵愛;過的是富貴無憂的日子;所作之詩如《白馬篇》、《侍太子坐》等皆為不及世事、年少氣盛趾高氣揚之作;就如我這弟弟一般。”
楚倩說著向楚錚一指;蘇巧彤差點兒笑出聲來。柳輕如聽楚倩批評自己夫君;不滿地看了她一眼;心想:公子為楚府日夜操勞;豈是你想的那般不堪;這番話應給予你自己才是。
“自魏王逝;其兄曹丕對這個曾一度是王位繼承者的弟弟百般刁難;甚至還設了監國使者;以防子建對他產生威脅。那首‘煮豆燃豆箕’的七步詩雖可能是旁人所作;但確是當時情景的真實寫照。子建滿腔抱負無從施展;心境鬱悶之下;其文學造詣反步入大乘境界。曹氏三父子皆可稱為文壇一代大家;但真正廣為流傳的只有子建的文章。”
談及文學史蘇巧彤可絲毫不懼:“四姑娘此言實有偏頗。小女子認為曹氏三父子造詣最高的應屬一代君王曹孟德。”
楚倩冷笑道:“想不到蘇姑娘對這一代奸相如此推崇;小妹倒願聞其詳。”
蘇巧彤暗道若說曹操是奸相;你父親楚名棠難道就差了?此話嘴上當然不敢說:“曹子建大作確實流傳最廣;但蘇姑娘可曾注意到;其後期所作之詩大都感傷悽婉;《七哀詩》中‘不見舊耆老;但睹新少年’和‘念我平常居;氣結不能言’這幾句甚有以怨婦自居之意;而曹孟德雄才豪行、英偉氣勢即使到暮年也未曾消減;‘乘雲駕龍;鬱何務務;遨遊八極;乃到崑崙之山’乃何等大氣;‘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又是這般豪邁!”
“且此類文風在建安文士中影響極大;掀起一股尋求建功立業的風潮;即使是曹子建也曾寫過‘當編壯士籍’‘捐軀赴國難’的詩句。小女子認為文需載道;曹孟德僅以詩句便可激勵仕子報效於國;已勝過當時諸位大家。”
第3章 酒樓之會(7)
蘇巧彤接著道:“而曹子建雖也有一番雄心壯志;只可惜其兄曹丕始終未曾給他這個機會;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