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率先恢復了力氣,立馬點了蘇洵肩頭的幾處穴位止血,跪道:“大人切莫如此說。全怨我兄弟二人護衛不力,還請大人責罰!大人傷處可要緊?”
蘇洵這才漠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傷處,“皮肉之傷,不妨事。”說完,他看著已倒地不起的車伕,沉默不語。
滄海明白他的意思,答道:“刺客人數眾多,何付一直竭力策馬,意欲突出重圍。”滄海看著蘇洵森然的臉色,繼續道,“大人的意思,屬下明白。何付的家人,屬下一定妥善安排。”
蘇洵看他一眼,緩緩起身,淡淡道:“人已如此,府裡的那些安排,難道會為蘇某減去幾分罪孽?”
滄海聞言一怔,看著他尚在流血的傷處,喉頭一哽,不知該如何回話。亙木在一旁也只是沉默著。
蘇洵折過身去,嗓音清幽卻透著一絲倦意,道:“時辰不早,莫誤了早朝。”
滄海亙木二人對視一眼,想勸卻又不敢勸,只得依言馭馬前行。
車廂內,蘇洵隨意綁紮好右臂的傷口,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掠過的高大宮牆。一道道巍峨的硃紅牆面逆著日光,顯得晦暗不堪。蘇洵靜靜看著,嘴角竟然緩緩牽起一抹寒冷的弧度。
滄海亙木二人憂心忡忡地坐在車廂外,亙木低聲道了一句:“如何是好……”
清晨生機勃勃的陽光裡,偌大的街衢裡一片寂滅。馬蹄鐵叩擊於青石之上鏗鏘的得得聲漸漸遠去。
巳時末 御史府
吟風院內桃花流水依舊。
煙絡和如意坐在樹下石桌前,離別在即,二人也沒了規矩,此時正一人一壺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身上,帶著水氣清香的微風也一陣一陣地拂過臉頰。
煙絡抬頭迎上溫暖的陽光,微微眯上了雙眼,喃喃道:“接下來去何處好呢?”
如意側頭看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煙絡想了想,笑了起來,“真想去邊塞看看。”
如意答道:“說不準哪日就會打起仗來的地方,小姐不怕麼?”
“怕什麼?”煙絡好笑地看著她。
“如意自打見小姐第一回,就覺得小姐不像尋常的姑娘呢!”如意笑盈盈地說。
煙絡盯著她,問道:“此話何解?”
如意抿著嘴,忽然不說話了,一雙圓圓的眼睛滴溜溜地四下掃視。
“看什麼?”煙絡板起臉來嚇她,“把話說清楚了。”
如意撅起了嘴,道:“那些官家小姐,見了我家大人都奇怪得緊。小姐卻不。”
“怎麼個奇怪法?”煙絡忽然來了興致。
如意笑道:“說不上來,如意不太明白。可是,府裡的姐姐們都這樣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