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熟慮了。過了一會兒,她壓低聲音說道,“各個府裡的事情,無論大小好壞,都是瞞不過這些管事的眼睛的。甚至根據管事的衣著打扮,舉止言談,可以知道這個府裡的風向。這些訊息在必要的時候,將會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奎叔震驚地看著瀾心,心裡頓時驚濤駭浪。誰能知道眼前這個看似稚嫩、無害的人,眼光竟然這樣長遠,這份智計不得不令人佩服呀!
不得不說,薛奎的辦事效率很高。那個院子過戶到瀾心的名下後,他就帶領著人按照瀾心給的佈局圖,裝修整理。十天後,食肆就開業了。
醉仙居首當其衝,第一個送去賀禮祝賀。後來,陸陸續續送禮的人就多了起來。有的是因為看著醉仙居的風向,有的則是有意結個善緣。
陸震東站在街角,看著一身簇新的淺褐色的長袍,笑容滿面的站在門口迎來送往的薛奎。對身邊的阿生吩咐道:“回去讓秋掌櫃以冒家商行的名義,送一份賀禮過來。”
“知道了,少爺。”阿生怯生生地回答一聲,就轉身跑開了。
陸震東腳下不動,眼神複雜地看著薛奎,不知道在想什麼。蘇伯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眼睛四處看著,時刻警惕著。不知過了多久,陸震東輕聲說道:“走吧。”聲音裡滿是惆悵。
蘇伯看著他家少爺那落寞的背影,一陣揪心的疼,故意轉移他的注意力,輕聲說道:“看來少爺以前說對了,玉家真的還有後人在這個世上。”
“嗯。”陸震東只是嗯了一聲,繼續向前走,沒有接話。“可是玉家的人為什麼選擇在這條街上開食肆,而不選在主街呢?這裡跟主街比,可是差了一大截呢!”蘇伯疑惑地問道。
陸震東轉頭看了一眼那個食肆,語氣複雜地說道:“不愧是玉家的人,眼光和想法都是獨到。”
“少爺這話怎麼說的?”蘇伯這次是真不懂了。
陸震東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輕聲說道:“這裡雖不是主街,但這個位置四通八達。而且周圍住的都是各府裡的管事們,下人之間傳話是最快,也是最容易的。只要有了口碑,不愁生意不興隆的。
而主街那裡,商鋪雲集,各府的利益已經劃分好了,大家也都相安無事。要是玉家硬要插手進來,勢必要打破如今的平衡,破壞了整個局面。也會受到許多掣肘。而如今,他把食肆開在這條街上,也算上另闢蹊徑了。”
瀾心對外面的評價一無所知,食肆開業,她交給薛奎全權打理了,自己也沒有過去。此時,府裡卻迎來了一位客人。有客人上門,已經讓瀾心驚訝了。可是看著眼前的人,那就更驚訝了。
盧笙看著眼前的女孩兒瞪著兩隻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訝和好奇。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他那圓乎乎的胖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目光柔和,如同看待自己的子侄一般。他笑呵呵地說道:“冒昧地上門,是我唐突了。”
瀾心眨了眨眼睛,垂下頭,屈膝行禮,歉意地說道:“是小女子失禮了。不知大人光臨寒舍,有何事?”瀾心記得此人,去年上元節時,容家請周家的人去福運樓看燈。瀾心推開雅間的門時,眼前的這個人正好從對面的包間出來。他當時看到自己的時候,還呆愣了很長時間。
後來聽說,他就是去徐州的欽差。可他是如何找到這裡來的?來這裡又有什麼目的呢?
盧笙微笑著解釋道:“我姓盧,單字一個笙,現任江州知府。今天冒昧前來,是想拜祭一下故人。”
“故人?”瀾心疑惑地問道,“難道大人口中的故人是指家父家母?”
“正是。”盧笙點頭說道,“當年盧某路經湖州,曾受過令尊和令堂的恩惠,如今路過玉府,特地進來拜祭兩位故人。”“大人有心了,裡面請!”瀾心欠身行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將盧笙讓到正院。
盧笙邊走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見府裡樹木蔥鬱,繁花似錦,一切都井然有序。府裡的下人也是恭敬守禮,忙而不亂,心裡暗鬆一口氣,看來這個孩子在治家上還是頗有手段的。
走進正堂,盧笙看著擺在供桌上那兩個黑漆漆的牌位,心裡一陣唏噓。抽出三柱香,面色恭敬地朝著牌位拜下去。每一次都是深鞠躬,動作嚴謹而規範,沒有一絲敷衍,足見心誠。
瀾心垂手站在旁邊,不禁動容,眼圈跟著泛紅。抬眼看著牌位,心想:爹孃的在天之靈看著有人這樣誠心拜祭,也會很安慰吧?!
瀾心把盧笙讓到了前廳,吩咐人上茶。盧笙端起茶抿了幾口後,放出茶盞,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