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不但狂妄蠻不理會警察的審問,還想行兇打人,都怪你,不但給他沖涼理髮換衣服,還好煙好茶地侍候,還卸掉他的手銬,你看這樣倒好……”
徐剛臉苦得快要流出汁來說:“老弟我拜託你,你就配合配合好嗎?”
“我沒錯,為什麼把我當犯人般審問?”冷峻惱道。
“這,你不是也跟我們一起相處過那麼長時間嘛。這規矩你應該知道啊,別人對你並沒有造成傷害,而你卻把別人打成了重傷,這就是不對,況且那兩位交警只是說話方式不對,處理不當,行為並沒錯,你卻把人家打成那樣。你已經違了法。”徐剛哭喪著臉,“我們也是按法律程式辦理呀,署於結果,你放心,我們會給你個合理的交待。”
冷峻嘆了口氣說:“我已向她講過了,她仍就那個問題反覆地問,很是讓人煩,還侮辱我的人格。”
盧麗氣不打一處來說:“你,你含血噴人,誰侮辱你的人格了?”
“你為什麼說我仗勢逞能?”冷峻問。
“我什麼時候說你仗勢逞能了,你,你給我說清楚。”盧麗氣極。
徐剛攔住氣極的盧麗將她拉到一邊小地說:“大小姐,拜託你少說兩句好嗎?我不是再叮囑你,這位兄弟古怪得很,讓你工作要有耐心,說話時注意些嗎?你怎麼就不聽呢?”
盧麗卻不管他大聲說:“我是履行公事,他古不古怪與我何干,現在他的身份是犯人,我是警察,我為什麼要遷就他?”
徐剛兩手攤開無奈地瞅著冷峻。
冷峻猛吸了口煙,徐徐地吐著說:“你們也不要吵了,叫我叔叔來吧,我想和他仔細談談。”
徐剛思慮下說:“也好,”便轉身欲去。
“不用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來,正是冷正紀。
他朝這邊走來,步子是那麼地沉穩矯健,臉上仍似罩著層厚厚的冰霜,如深潭般黝黑的招子閃著亮光,那種總是疑問的眼神似乎一眼就能看穿別人的心事。
“冷隊,”眾人都恭敬地叫道。
這個渾身透著威嚴,一臉冷漠的隊長,在他們心中都敬若神明,這是因為在他的手下沒有辦不了的案子,在他的手下沒有抓不到的惡人,在他的手下從沒有冤案發生,如此的領導,誰不尊敬?
“你們都出去吧,”冷正紀說。
“是。”他們魚貫而出,連委屈的盧麗也垂下頭乖乖地走了出去。
冷峻盯著叔叔,掐滅了手中的半支菸。
“你坐下。”冷正紀命令道。
冷峻坐了下去。
冷正紀在他的對面坐下。“這一年裡,你跑到哪裡去了。”
“我答應過別人,那裡的事不對外面任何人講。”冷峻說。
“我是你叔叔。”冷正紀道。
“我知道,但是很抱歉,我不能背信棄義。”冷峻說。
“有必要這麼認真?”冷正紀逼視著他說:“這麼說那裡一定極秘密,與你所謂的‘外面’猶若隔世,你也像陶淵明般不慎闖進的?”
這是試探。冷峻坐在那兒,雖然不敢正視叔叔,但並不言語。他知道,在叔叔面前言多必失,他必須緘默。
“說話呀!”冷正紀靠在椅背上,挑了下眼皮說。
“我暫時不想說這個。”冷峻說“你能告訴我,我爸媽的情況嗎?他們二老現在還好嗎?”
“你認為他會好嗎?”冷正紀漠然地說。
霎時,冷峻的心開始向下沉。一直魂牽夢繞的爸媽,仍然沒能逃脫這一劫呵。
而給他們帶來厄運的卻是他們呵護備至的養子!對他們而言,這該是多麼大的一種悲哀呢!不孝、不仁、不義,仍是我的代稱,仍然是因我罪孽帶來的惡苦啊!悲慟的情愫在他體內遊行,臉如白紙般蒼白,兩眼如臨死前般空洞,他覺得頭很重,眼片好沉,直想倒他……
“唉——”幽幽一聲長嘆飄進他的耳裡。
“早知如今,何必當初呢?你要是本分乖順,聽你爸媽的話,會讓你媽傷心絕望,心如死灰麼?”
冷峻猛地躍身而起,叫道:“這麼說,他們沒死?”
“你很希望他們死麼?”冷正紀陰沉著臉說。
“當然,不是,我,我只是……”冷峻一時不知如何說。
然而冷正紀接著又是一聲揪心地長嘆:“不過跟死也差不多。”
“什麼?!”冷峻撲到叔叔的跟前,抱住他的腿,急切地說:“叔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到底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