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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燕地秋日的風,黃土地粒粒的沙,一片接一片的丘陵,狀若蒙古包的峰石峻嶺。山凹處寬廣的沙土路上,一男一女,身後跟著三頭凶煞的狼,男子二十多歲的樣子,女子不過十多歲,衣飾看來俱不華貴,只不過男子服飾上的蟠龍,女子手腕上戴鐲子,尊貴而不俗媚的隨身物什昭顯著他們赫赫的身份。女子一路與三頭狼玩鬧,男子一如他冷酷的氣質,安靜沉默地走著,然眼神卻自始至終未離開過女子,他全身線條剛硬,唯有注目著女子時,如同世上任何一個寵溺妻子的丈夫,有著最繾綣的柔意。

人與狼的畫面想來是無法和諧共存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卻有著說不出的寧和自然。甚至於男子的剛硬與女子的嬌柔搭配在一起,看在人的眼裡,也無端蘊生出佳偶天成的味道來。

他們走得遠了些,那方亂石崖間方邁出一道挺拔男影,直射著他們遠去的身影,俊朗的褐膚面上,陰翳重重。

俊偉男子身後的護衛上前一步,“少主,茱萸姑娘的書信。”

接過書信並未拆開,然這麼厚的信箋,該把她在燕邦的一切都交代清楚了。三年前父親大人安插茱萸在燕邦,本為監控燕王的線報,在他看來,茱萸的作用也不過手中一封信箋的價值。

手中的信箋,記載了她和親燕邦一年,做的每一件事,第一次喜怒哀樂……

他的,丫頭。

……

在信陽城中一步不出,也聽的見城外的嘶殺砍伐聲,看的到烽火硝煙,聞的到藥石血腥的味道。

戰爭的如火如荼,只旁觀已可想見。

一面是自己的祖國,是軒釋然;一面是夫家夫國,是丈夫。索性不去過問戰事,白日去外面走走,天黑了方回家。自是沒心思到處逛了,雖沒被齊軍攻佔了城池戰火蔓延到城內,但齊軍壓境,城中百姓多少有些人心惶惶,像往日那般安居樂業是不可能的。我也沒處逛。每每租一艘小船,劃到湖中去,喂喂鴨子睡睡覺,數著日子一天天溜走,只期望戰事快點結束,軒釋然早點撤軍,燕頊離也不要打了……

這幾日,燕頊離天不亮就離了王府,回來的時候也多是半夜,便是我,見他的次數也屈指可數。這晚我睡下了,聽到響動知道他回府了,但迷糊中又睡了一覺也不見他回房來,披衣起床問過後,知道他在書房裡,便端了消夜親自給他送去。

於書房外已聽到裡面的說話聲,“用兵之道,在於無形。依信陽山脈的地勢……”

像是軍師顧騁壬的聲音,知裡面商議著軍情,我本要叩門的手放下,在離的書房稍遠的廊軒裡坐著,不去聽戰事軍情,只放下消夜,胳膊撐在闌干上,拄著頭繼續睡覺,在那裡等著燕頊離。

睡的很輕淺,燕頊離走近時便醒了,睜眼看他,他抱起我,沉聲道:“晚上外面露重,怎麼不去屋裡坐著?”

摟住他的脖子笑道:“嗯,我給你送消夜。”

他看了一眼參湯,沉鎖的眉宇舒展了開來。

“你要不要吃?”

他瞪了我一眼,“顧師父他們都在,我一個人怎麼吃?”

我懊喪地道:“我不知道他們都在嘛。”

你一副就知道我辦事缺心眼的神情,眸底卻有著極淡笑意,抱著我往燈火通明的書房走去。推門時他卻沒有放我下來,我打了他一拳,也只得在滿屋子人驚訝的目光下被他抱進了書房。

被他放到書房裡室的床上,我還沒有埋怨,他已經輾轉吻起我來,末了,聲音粗啞地低聲道:“今晚就睡這裡,我一會兒就來。”順了順我的頭髮,給我蓋上了被子。

睡在他書房的裡室,這下再不想聽戰事也聽的到了。

“軒釋然允文允武,家學淵源,以兵法見長,足智多謀。三四年來與梁國征戰,少有失利,每每無不以少勝多。他年輕老陳,又有‘卜運算元’南宮乾策謀,齊軍實後方沉穩,我燕軍務藉悍勇,打破常規,出奇制勝。”

“誒?軒釋然哪有那麼神虛?這幾日齊軍還不是被我軍殺的落花流水,且戰且退?我看這樣下去,不出三五月,攻下整個大齊也如探囊取物。”

“不可輕敵。”是燕頊離沉穩的聲音,“齊將袁灝之類都是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相反,燕軍這幾日連連捷戰,倒是出人意外。”

顧騁壬道:“王爺所言極是。齊軍屢屢落敗是虛是實,還有待查證。”

“明日我便帶軍親征,一探虛實。”

……

“在想什麼?”

怔忡間已被燕頊離覆於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