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茱萸端莊笑道:“你小產的這一個月,不說你,就是我都在屋子裡悶壞了。我們去院裡走走吧,養好了身子,逃跑起來也有氣力呀!”
我心中仍一片荒蕪哀傷,茱萸卻已拖了我的手,將我往臥室外面拉著跑著。
而出乎我的意料,我出臥室,外面的侍衛竟未加攔阻。我心下一哂,難不成軒釋然當日軟禁我,是真期望我養好身體養足精神,也給他生一個活潑亂跳的兒子?
小產後身體雖然恢復了,但這一月足不出屋,體力實在不支,僅在軒釋然住的苑林裡漫步了小半個時辰,便乏的緊。此後數日,茱萸都拉著我走走動動,便是天氣不好的日子,也與相知一道陪我在臥室附近品茗賞景。見此情景,最高興的莫過於楊蓮婷,大約是以為我想通了,從此便安心地跟了他家少主吧。然告訴了軒釋然和親前夜甘泉宮的事,面對楊蓮婷我卻有些愧疚。應允了他不說的,不想洩氣之下,與軒釋然和盤拖出了。蕭溶意,竟是蕭溶意……再次想起那事,心中不禁又有些傷悲。竟是他……或許早知肇事者是蕭溶意,我還會記恨蕭溶意,然事情都過了兩年,又是在失了孩子哀過於死的境況下知道真相的,再深刻的情緒,也變的淡了。一個人連活下去的念想都沒有,又能有怎樣的仇恨呢?或許蕭溶意此刻在我面前,我還會給他一個巴掌,而他遊歷在外,千里之遙,所謂鞭長莫及,亦是我此刻的心境了。
品著茶,與楊蓮婷道:“他知道了那件,怎麼還放過了你?”
楊蓮婷竟也沒記恨我,只嘿嘿笑道:“少主哪裡放過我了?不過蕭溶意遠在千里之外,拂希小姐因為沒了孩子,與少主關係惡化,少主嫉恨之下,全副身心都在將燕王變作階下囚,無暇收拾蕭溶意與我罷了……”
聞得此話,我手中茶盞啪地落到地板上,碎了。
茱萸亦是一驚,低睫小心掩埋著情緒。
而楊蓮婷還顧自說道:“……奴才現在便想著好生服侍小姐,小姐願意與少主好好相處了,少主心情一好,對奴才的責罰就輕了,小姐再替奴才求求情,奴才這條命,就算保住了。”
顧不得與楊蓮婷探討那些,我強抑心情,問道:“這些日子軒釋然不在府中,便是攻略燕邦去了?”
“是啊,”楊蓮婷許是掛念著我替他求情,對我並不加隱瞞:“便是在少主知道蕭溶意……那日清晨,就點兵十萬出征了。”
那日清晨,他還來找過我。
恨怒到最後,連名帶姓叫了我一句——秦拂希!
他的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焰,旺的似要蔓延出來,那日猶不知那焰火要蔓延到哪裡,原來是要蔓延去了燕邦……
楊蓮婷繼續溼軟地說著話,替他家少主打抱不平:“本來拂希小姐有了燕王的骨肉,少主就飲恨難當。雖墮下了孩子,但怕小姐記恨他,是而委曲求全,壓抑了對小姐的恨怒,非但不怪罪小姐,還好生相待。怎料小姐不領他的情,再有蕭溶意的事一衝撞,少主的怒焰就盡都燃到燕王身上去了。”
楊蓮婷後來又說了什麼,我再聽不進了,呆呆地,往臥室裡挪步。
…………
齊軍與燕邦的這一次戰役,後來的《晉國志。太宗傳》裡這樣記載:“……晉太宗文武全才,知人善任,從諫如流,在當政三十年,甚至少年時代起便已表現出卓越的文治武功。然其人心狠手辣,將大哥拉下齊皇室皇位,冠以昴王,驅除出境,不異於貶黜;待二哥更是殘忍狠絕,齊國末年齊軍與燕邦的這場戰亂,史稱‘信陽之役’便是為排除異已,兄弟爭奪帝位的矛盾深化。嗟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信陽之役,玄武門之變也:晉太宗帝王之路,莫異於唐太宗……”
…………
那日,當軒釋然返回嶽州將軍府,我照例在銀杏樹下曬著太陽,當他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心驚肉跳的同時,也著實鬆了口氣。
——此離戈壁那一箭才不過兩月,燕頊離傷的那樣重,養了兩月傷,怕是並未復原,未必敵的過盛怒之下的軒釋然。然軒釋然出戰燕邦,才不過一月,便是再神通無敵,一個月也不到於拿下燕邦。
“秦拂希,今日我送你一份大禮!”
他的臉容綻出一種古怪的笑容,我本是漫不經心,然覷著他的神情,聞得他連名帶姓地叫我,仍是不禁起疑。他側目身後,臉上笑容漸轉為決絕的陰狠:“帶上來!”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坐在椅子上的我驚悸地站起身來,又頹敗地落座下去。
燕頊離……
被粗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