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地跑過去,趴在地上就幫她吹起爐子來,沒幾下濃煙就少了,爐火旺了起來。怕燕頊離等不及我會走掉,拍了拍撐著地面一手的灰塵,也顧不得再和老婆婆說話就跑回了燕頊離身邊。燕頊離看著我,我正待心裡忐忑不安時,他已輕輕拉我到他身邊,伸袖在我額上摩挲了起來,像是在擦我額上汙跡。
然後說:“回去換件衣服。”
我低頭看自己的衣裙,果然因為趴在地上弄髒了,一句話也不敢爭辯,提了裙裾就飛快地跑回簡園了。
本來今天因為我梳妝就耽擱他時間了,這下又得回去換衣服。
換了衣服再氣喘吁吁地跑回來時,幸好他還在,看我來了,他轉身就往燕王府外面走,大約是趕時間。我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只顧著跟了去,被他擁坐在馬上時才平復了呼吸。駿馬風馳電掣,行往城外軍營,離得城外軍營較遠,怎麼也得半個時辰。可他竟一直沒有出聲,我更是心裡不安。忐忑間他收緊手臂抱我,本以為他要鬧我,不想他開口說話,聲音居然非常溫柔:“拂希,你是個寶物。”
我回頭愕然地看著他。
他繼續說道:“很有意思。”
“讓人很快樂。”
“也讓人很心疼。”
“很善良。”
“很純淨。”
……
他一直說著我的好話,我正訝異他乍來的甜言蜜語時,他話鋒一轉,又說道:“就是太任性,太嬌氣……讓人寵壞了。”後幾個字,卻如從胸腔裡哼出來的,悶悶的。
顯然,他這話裡的‘人’,不是指他,指的是我認識他之前,就寵壞了我脾氣的人。
可是我真的被人寵壞了嗎?我說道:“沒有人寵我。”
沒有人寵我嗎?
是啊,是沒有人寵我。可是為什麼,我說這話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軒釋然?
……
…………
從還在襁褓中,咿呀學語的我第一次撕了軒釋然的《論語》,軒釋然看到才出去和姊玩了一會兒,他的書就變作了滿地板的碎紙片,七歲的他歪著腦袋定定看著我,第二天當著皇子們的面,又捱了太傅的訓斥,過來相府看我時,他仍只是眯眼看了我一會兒,揉了揉我軟軟的胎髮,並沒虐待我,我就知道,我是可以在他面前任性的。
後來就經常撕他的書了,以至於他要讀的書從來都是讓下人多多地備份,也不敢再和姊去玩了,惟恐沒在他的視線範圍內,我又做出什麼事情來。常常一手翻書看看,一手像擀麵團似的,將我的身子連帶襁褓在地毯上搓來搓去,揉來揉去,我一會兒臉朝下,一會兒臉朝上,哦呵呵地笑。
稍大些倒是不撕書了,甫學會走路稚幼的我便到處蹣跚,想起以前他和姊經常玩的捉迷藏的遊戲,便一整天都躲在床底下,不時伸個小腦袋探出床底看有沒有人來尋我。相府的二小姐失蹤了,整天相府找我找的人仰馬翻,我卻安心的在床底下睡著了。他滿頭大汗,顯然到處找我跑的熱了,將我從床底下拖出來,才伸手要打我,我雙手抱住頭縮到了牆腳,歪著腦袋氣鼓鼓地看著他,他的巴掌就落不下去了。我於是知道,這樣的任性是可以繼續下去的。
後來自然就變本加厲了,很快學會了用彈弓打壁虎,爬梯子到屋瓦上捉蛐蛐,再大些能出去玩了,更是以父親二侄子的名義把這街那巷的人哄的團團轉,坑蒙拐騙樣樣來。為此軒釋然倒是動怒了,然為時已晚,只除了屢屢告誡,逮到我使壞時耳提面命碎碎念一頓,雖因有他的把持,我沒變成徹頭徹尾的壞人,但脾性已然養成。
那時候已經知道他的名字,軒釋然那個“釋然”是什麼意思。每每他不消氣,我圍著比我高許多的他跑圈圈,邊跑邊叫“軒釋然!軒釋然!軒釋然!……”,他再大的氣,也便消了。
待得他氣消了,我變求道,“軒釋然,我們一起把那個小女孩拐來好不好?”
軒釋然看了看人家父女倆其樂融融地賣藝,憤怒地瞪我:“你說什麼!”拉起我便往回相府的路走。
我跑前跑後地嚷嚷:“那不是她爹呀!她和我說那不是她爹呀!她是被她“爹”拐來的,她“爹”每天都打她,還餓她肚子,那不是她爹呀……”
……
拐賣案到大量人口失蹤案,再到私開金礦,最終查到擎天侯和祖父的頭上。擎天侯和祖父會意,由本就是商人的父親一人頂嫌,再由‘清白’的祖父和擎天侯幫父親開脫。祖父不過頂個教子無方的聲名,因父親是官場之外的人,私開金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