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日休大馬金刀的在上首一張雕花椅坐下,他抬抬手,說了聲:“小友請坐。”
楚秋帆依言在他下首椅上落座。
麻天錫兄妹並沒跟著進來。一名小鬟送上了兩盞香茗。
客室中燈光雖然明亮,但畢竟夜色已深!
楚秋帆心中惦念著白鶴道長、宋秋雲等人,自己沒趕去和他們會合,他們一定會等得很焦急,他當然也牽掛著安不下心來,因此沒待麻日休開口,就拱拱手道:“前輩寵召,不知有何賜教,還望前輩明示。”
麻日休一手捻鬚,微笑道:“小友稍安勿躁。”
楚秋帆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心中雖覺納悶,只好不問。
就在此時,只聽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將及階前,接著響起一個稚脆的少女聲音說道:“啟稟老主人,夫人來了。”
麻日休呵呵一笑,起身朝楚秋帆笑道:“來的是拙荊。”
楚秋帆聽說來的是他夫人,也慌忙跟著站起。
這時但見一個身穿翠綠衣裙的中年婦人,一手扶著青衣使女的肩頭,款步走入。那綠衣中年夫人鬢堆宮髻,粉臉柳眉,嬌嬈高華,看去不過四十許人!
麻日休老臉上堆起了愉快的笑容,說道:“夫人資訊倒是靈通得很。”
綠衣夫人輕“唔”一聲道:“賤妾聽說裴盟主的高足來了,自然要來看看這位武林新秀了。”
她隨著轉過臉來,目光一溜楚秋帆,歡然含笑道:“楚少俠遠來是客,快快請坐。”
楚秋帆抱抱拳道:“在下見過夫人。”
“坐,坐。”綠衣夫人含笑道:“少俠到了這裡,就和自己家裡一樣,不用客氣。”她在說話之時,已在麻日休身旁,隔著一張茶几,端莊的坐下。
楚秋帆告了坐,也自回到椅上坐下。
綠衣夫人目光一抬,問道:“楚少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楚秋帆欠身道:“在下本是農家一個孤兒,自幼由先師扶養長大,父母雙亡,也沒有家了……”言下神色有些黯然!
綠衣夫人同情的點點頭,問道:“楚少俠今年幾歲了?”她盤問得很詳細。
楚秋帆道:“在下虛度二十。”
綠衣夫人回頭朝麻日休微微一笑道:“這倒巧,他和咱們鳳丫頭同年的。”
鳳丫頭,自然指麻天鳳了。
楚秋帆不好搭腔。
綠衣夫人又道:“賤妾聽說楚少俠和兩位道長同行,本來想請兩位道長到寒舍來一敘,不料舍侄女誤會了賤妾的意思,竟在他們身上下了‘天麻散’,以致引起少俠的誤會……”
楚秋帆心中暗道:“她口中的舍侄女,那是米十三娘了。”
綠衣夫人不待楚秋帆開口,接著道:“如今老爺子把少俠邀來了,那是最好不過了。”
她雖然說得很委婉,但楚秋帆依然無法回答,不知她說的“最好不過”,究竟是何指而言?
麻日休乾咳一聲道:“老夫聽說令師在翡翠谷遇害,而且還有人假冒了令師,此事想必不假了?”
楚秋帆道:“正如前輩所說。”
麻日休一手捻著花白長鬚,問道:“小友準備如何呢?”
楚秋帆道:“師仇不共戴天,在下縱然不自量力,也要揭穿那老賊的陰謀,為先師報仇。”
“小友其志可嘉!”麻日休頷首道:“只是以小友目前的武功,只怕尚非其敵。何況據老夫所知,此人還有不少羽黨,其中頗有高手,小友以一己之力,也不足與他抗衡。”
楚秋帆心中一動,問道:“前輩知道假冒先師是誰嗎?”
麻日休微微頷首道:“老夫雖然猜到了一點,只是還不能確定。”
楚秋帆道:“前輩可否略示一二,在下感激不盡。”
麻日休淡淡一笑,說道:“老夫邀約小友前來,也就是為了此事。”
他口氣微頓,摸著長鬚,昂首道:“不是老夫誇口,除了老夫可以揭穿他的身份,助你報雪師仇,放眼江湖,只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這倒確非誇口,也只有他有資格說這句話。
楚秋帆拱手道:“前輩盛情,在下無任銘感。但為先師報仇之事,在下縱然不是老賊對手,也要和他以死相拼,不想假手旁人,只望前輩能夠指點老賊來歷,於願已足。”
“不錯,報雪師仇,自然要你自己動手。”麻日休含笑道:“老夫所謂助你報仇,乃是助長你的功力,使你有足夠的能力在決鬥之時,勝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