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都只是在稍微清醒的時候想想的,大多數時候她都是昏昏糊糊的。躺了不知道多久,再次醒來的時候,祁安落對上了寧緘硯那張輪廓深邃英俊的臉。
她有些恍惚,喃喃的道:“這是在做夢嗎?”
寧緘硯的身上穿著雨衣,頭髮還滴著水。他並沒有說話,冰涼的手掌放在她的額頭上,過了會兒才低低的道:“沒有做夢,我們回去。”
他說著麻利的拿出一套雨衣來給祁安落穿上,直接將將她打橫抱抱起往外走去。陳旭早在門口守著,見他們出來立即開啟了手中的扇來替他們遮擋著。
這時候的雨已經不像前幾天那麼大,仍是細細密密的。冷風吹著有些冷,祁安落忍不住的往寧緘硯的懷中貼了貼,她這時候才意識到並不是在做夢。
她抬頭,看著寧緘硯那帶著青色鬍子渣的下巴,虛弱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她的聲音小,雨點兒打在傘上噼裡啪啦的聽不清。寧緘硯將頭俯得更低些,看著她道:“是不是難受?”
祁安落搖搖頭,沒再說話。操場裡早停了一架直升飛機,看到有同事已經坐到了裡面。寧緘硯解釋道:“坐不下那麼多人,你們公司總部已經知道了這邊的情況,我們走後就會有人來接其他人。”
祁安落冷得忍不住的打哆嗦,什麼也來不及去想,閉上了眼睛。飛機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她仍是渾渾噩噩的。寧緘硯低聲的說著什麼,她什麼都沒有聽見。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睜開眼,四周一片雪白。她還未動身體,身邊就有人道:“醒了,想吃什麼?”
祁安落看向了聲音發出的方向,才發現坐在顧西東在一旁。她的腦子一下子有些轉不過來。開口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長時間沒有開口,她的聲音嘶啞。顧西東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又給她倒了一杯熱水,才道:“你發燒了,燒成了肺炎,我來照看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我去叫醫生。”
祁安落的腦海中一下子浮現出寧緘硯頭髮上滴著水的樣子來,她懷疑自己肯定是燒出幻覺了。她剋制住自己再去想,搖搖頭,道:“沒事。”
顧西東將一旁的水杯遞給了她,她接過,將一杯水喝下,喉嚨才舒服些,她這才問道:“所有人都回來了嗎?”
顧西東忍不住的敲了敲她的頭,沒好氣的道:“你這樣子還擔心別人啊?”頓了頓,他還是道:“都回來了,你們公司組織的救援。除了你大家都沒事。”
他有些沒好氣,又道:“不是讓你給我打電話的嗎?你怎麼電話也不打?”
“那邊沒訊號。”祁安落虛弱的回答道。
“那邊沒訊號你就不會提前打?”顧西東問了句,大概是不想和她計較,道:“躺著別動,我去叫醫生過來。”
祁安落點點頭,頭還是暈得厲害,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力氣。她還是閉上了眼睛。
等著顧西東回來,她就問道:“厚厚呢?”
“我爸媽看著。昨天還來看過你,非要留在醫院,被我爸媽給帶走了。”他說著話醫生就帶著幾個護士進來了。他客氣的和醫生打了招呼,讓到了一邊。
醫生量了體溫,做了檢查。又問祁安落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的。叮囑了不能吃聲音油膩冷硬刺激的食物後才離開。
渾身膩得難受,祁安落要洗澡,顧西東卻不允許,非要她先吃東西。祁安落照著他說的先吃了東西,這才去洗澡。顧西東倒是比她想的要周到些,換洗的衣服是早準備好的。
站在溫熱蓬頭下,祁安落忽然就生出了些恍惚之感。她洗了好會兒,直到顧西東催了才穿上衣服出去。顧西東挺忙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他也不去接。都摁掉。可沒多大會讓電話又會打過來。
祁安落聽得無奈,道:“你有事就去忙吧,我沒事。有事也可以叫醫生。”
顧西東不肯走,祁安落擺出了一副要睡覺的樣子來。他輕笑了一聲,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道:“那我去一會兒就來,有事給我打電話。”
祁安落趕緊的點頭,顧西東又去護士站打了招呼,這才離開。祁安落沒有一點兒睡意,拿著遙控器開啟了電視。她原本是想給小傢伙打電話的,左看看右看看都沒找到手機,她只得作罷。
空蕩蕩的病房冷清極了,電視看著無聊。祁安落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穿著鞋下了床。在床上躺了幾天,感覺身體都有些不是自己的。她活動了一下身體,出了病房,打算去找護士的電話打電話給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