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數落道。

“這不是回了嗎。您就別生氣了。”芸生給白大奶奶倒了杯熱茶遞上去：“老叔他們先走了嗎？”

“是啊，他們今年去遇傑村過年，前幾天來看過我們之後就朝那邊去了。”白大奶奶接過茶水喝了一口。

“芸生，開封府再忙，總也得回來看看爹孃吧。”白大爺拍拍芸生的肩。

“爹教訓的是。”芸生又倒了杯熱茶給白大爺。

“你要不要去看看紅霞，今天天太冷，我沒讓她出來，免得受了風寒著涼。”白大奶奶放下茶杯道。

“待我歇歇換件衣裳吧。”芸生拍了拍身上的雪說。

“去吧，飯菜都在灶上熱著呢，餓了想早點吃晚飯也行。”白大奶奶也拍了拍芸生的衣襟上的水滴。

晚飯過後，晚間。芸生臥房。

“你今天趕路辛苦了。”紅霞倒了杯熱水遞給芸生。

“還好。”芸生接過熱水說：“你身子怎麼樣？”

“比以前好多了。”紅霞笑笑。自己的身子骨自己知道，好與不好，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那就好。你多注意休息。”

“嗯。”紅霞輕聲道。

“那你早點睡吧。”芸生站起身。

紅霞也沒敢說什麼，點點頭。

次日。

芸生走在白家港熟悉的街。酥糖還是那麼香甜，他買了嚐了一口，想起那人說“好吃”；江邊的紅梅依舊傲寒冬，可惜剩他獨自欣賞美景；舟舫客船的人來人往，歡笑交談聲中，只他的一人獨對空座……人生最傷感的事，莫過於在孤獨中回憶相伴的幸福。原來，自己曾如此幸福過，有他陪伴的幸福……

大年夜那一晚，孩子們在院中又蹦又跳地玩著煙火，嬉戲追逐，芸生看著他們，腦中劃過那年那人點點菸火映照下泛著光暈的臉，還有在屋中打成一團的麵粉大戰，以及……兩人第一次的共浴……

白大奶奶瞧著芸生失神的模樣，猜測著兒子的心事。聽說芸生在將軍府時常坐在展翔書房撫琴，打理展翔留下的藥草，種植展翔喜愛的紫竹……“兄弟情深”四個字如果就能概括芸生對展翔的感情，也許芸生這會兒就不會對著煙火出神了。展翔的遠走，難道是想成全芸生的婚事……白大奶奶紅著眼，望著芸生，搖了搖頭。

芸生晚間點起了多年前展翔為他畫的燈籠，暖人的燈光照在屋內，就像展翔從未離開身邊……

省親的十日，連續八日芸生都睡在了客房。白大爺和白大奶奶看著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但又覺得不好勉強芸生。畢竟兒子長大了，說到底也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

第九日。

紅霞想了很久，敲了敲客房的門。

芸生看門一看有些意外：“怎麼了，有事嗎？”

“我能進去嗎？”紅霞問。

“進來吧。”芸生看著紅霞走進屋，頓了頓。

紅霞坐了下來，手裡攥著帕子，不知如何開口。

“有什麼事就直說吧。”芸生道。

“我……我還是想要個孩子……”紅霞輕聲說。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下次芸生回來了，就算下次回來懷上了，到時候的身子骨恐怕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