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先皇時朝廷撥了三百萬兩銀子修繕河堤,後經調查,從京裡的一品大員到地方八品小吏,凡過手者無不盤剝獲利,真正用到修河堤的才區區三十萬兩,二百七十萬兩銀子啊,不翼而飛!諸位眼看也是要做官的人了,就說說這為官之道吧。朕再多提點幾句,這做官不僅要省自身更要省他人,若身邊之人不省,遲早有一天你也是那貪官汙吏中的一個!”
皇帝也不過二十幾歲,說出來的話卻讓在場所有人為之一振,忠臣驚恐,紛紛跪地,“皇上息怒。”
皇帝長嘆一聲,“罷了,不是說你們,都是先皇時候的事了。”
29、封官
冷月銀輝下,一排排琉璃宮燈照的保和殿如白晝一般,每一個宮燈旁邊都有一個正當值的侍衛威嚴而立,大理石的路面一絲灰塵也沒有,兩排小太監端著一個個托盤順著大理石路面向殿內走去,托盤裡裝的是一道道精美的菜餚。這些就是今晚瓊林宴皇帝宴請‘三鼎甲’以及二甲的學子們的。
保和殿內歌舞昇平,整個大殿雕樑畫棟,無一處不是工匠們細心打磨。最前面是皇帝高高在上的寶座,坐下有八根巨柱,上或飛舞或俯臥或騰飛的八條巨龍。
被宴請學子們分坐於兩側,狀元、榜眼、探花坐在最前,下面眾人按名次落座,再兩側還有一些品級不高的官員陪同。且不說別的,就說每位學子面前的酒杯,質地、款式就各不相同,卻無一不精美絕倫。
細細看去,坐在最前面的可不是蔚木蕁是誰?而蔚木蕁身側正是鄭七峰,鄭七峰在殿試中得了個探花,他們對面那榜眼倒是從未見過,據說是江南來的。
“皇上駕到!”
原本還低聲說笑的眾人安靜下來,歌舞驟停,只見皇帝一身龍袍威嚴的走上殿前,坐在龍椅上,“諸位卿家免禮,今兒是個好日子,諸位進士及第,從此便是我大代國的棟樑了。”說著又問旁邊伴駕的王貴,“今年頭三甲裡有兩位是京城人士吧?”
“回皇上,蔚木蕁和鄭七峰都是京城人士。”王貴低聲回道。
“好,好啊,你們可算給京城爭了光。不過其他各省也都是人才濟濟,今年會試取用的人數要比往年多了不少!”皇帝說著拿起酒杯,說了一番客套話,大體上救世主和大家但也勉勵大家以後清廉為官的話,又敬天拜地,一套繁瑣的禮儀過後已經接近亥時,餓的飢腸轆轆的眾人,終於等到皇帝那句,“諸位也餓了一天了,不瞞你們說,朕也跟著餓了一天,還是先開席吧。”
眾人謝過,歌升舞起,便開始了這瓊林宴。皇帝請客菜色自然不一般,雖然每一樣都只有一小碟,然而全部加在一起分量也是可觀的,只是誰能在這種場合大快朵頤?恐怕就連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就是吃幾口意思一下。
然而這個時間又不能短了,因為吃過飯就要封官,按著慣例,要在子時初刻進行。
“大哥,這鹿肉不錯,挺嫩的,你怎麼不吃?”蔚木蕁低聲說完左右看了看,見沒人看他,又加了一塊大大的鹿肉放在嘴裡,“很好吃的。”
鄭七峰只覺得這時的蔚木蕁像個孩子,讓人又想氣又想笑,“你要吃就吃,反正你坐在最前面,皇上第一個就看見你。”
“沒事兒,他也吃飯呢,不會看咱們的,這麼好吃的東西也不知道下次吃是什麼時候,還有酒,也很好喝。”蔚木蕁笑著又飲了一口酒,只見鄭七峰緊張的拿著杯子的手抖個不停,或者說絕大多數人都和鄭七峰一樣十分緊張,這可是他們第一次得見天顏呀!
若說放鬆的的,大概就只有蔚木蕁和祁雲,蔚木蕁以前沒少看到過這個皇帝,甚至他登基的過程他都一清二楚,也知道皇帝心胸沒有那麼狹窄不會因為吃相不好而把誰怎麼樣的,所以不那麼緊張。
但真的能放得開的,要數祁雲!他可謂狼吞虎嚥,還不忘了告訴旁邊的人哪個比較好吃,吃光了一樣竟然還吩咐一邊的太監續上新的,把旁邊的人看的是驚愕不已,惹得旁邊的小太監雖然不敢不給他加菜,但鄙夷的目光是一道道刺過去。
“王貴,時辰快到了吧?”‘酒足飯飽’的皇帝問身邊的王貴,只是他一開口整個保和殿都靜了下來,大家也就聽得格外清楚。
“是,陛下。”王貴的聲音更小,或許只有蔚木蕁和鄭七峰能聽到。
皇帝剛要起身,只見外面一位大臣匆匆而來,看樣子似乎官職不低,“陛下,陛下。”
“盧愛卿?何事驚慌?”
“陛下,這——”那個盧愛卿匆匆跑來,此時讓他說什麼事又吞吞吐吐的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