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燃成一條火線,直逼樹精綠油油的腦袋。
樹精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元神被烤的受不住了,咬牙投降:“好,我告訴你,你先把劍收起來。”
流樹輕飄飄道:“一時半會燒不死,快說吧。”
樹精瞪他一眼,被人拿捏著生死,心裡憤懣還是乖乖交代:“我說了已經晚了,你師兄不在我這裡,他被醜魔帶走了。”
“醜魔是誰?”
“一千年多的老妖怪,是個嫉妒心極重的老女人,大概老到這個歲數……”
“大概?”
“她來謂凡山已經一千年了,至少是一千多年的妖怪。”
聽到謂凡山,流樹眼神微閃。
“她藏身哪裡?”
樹精不懷好意地笑了,她一字一頓地說道:“謂凡山最深處!”
謂凡山上的一切都會褪成凡物,那裡沒有靈力,也沒有魔力,仙魔一墜到山上也只能變成凡人。
而謂凡山的最深處,那只是個傳說,凡人驚懼山上的野獸不敢深入,修士則擔憂會在山上遇到仇敵,或者折在兇殘的野獸爪下。
最深處的靈力完全被抽盡,修士們猜測那裡必定荒涼戈壁,水深火熱。
流樹倒沒有多少驚訝,他神色平靜,眼神無波,無論是哪裡,反正只要師兄在,他都會去,天宮還是地獄也沒差。
沒能從他眼底搜尋到絲毫的害怕,樹精臉色有些不滿意。
流樹忽然垂下眼瞼,暖暖的陽光打下來,微眯著眼一副認真思索的樣子。
“三百七十八鞭。”
樹精不懷好意的笑頓住,有些疑惑,卻更多感覺到一種扼喉的危機。
“什麼?”
“三百七十八鞭,這是你給我師兄的,我心裡一下下數著的,現在替他還給你,三百七十八的時辰。”
樹精忽然嗅到了糊味,她拍打著衣服上的火苗,跌在地上不停翻滾。
“我可沒打到他那麼多下!”
“如果全打實了,哪有這麼輕鬆的懲罰!”
如果燒上這麼多時辰,她哪裡還有命在,情急之下想起了保命符,她忍著火灼抽著氣開口:“我可以帶你去找醜魔,我去過那裡。”
“魔怎麼會將自己藏腳的地點給一個旁人透漏,哼,師兄說不可以說謊,就罰你不能再說話好了。”
他一個修士怎麼會知道魔的習性,不錯,那個老女人每次召自己做事都是去的謂凡山腳!她根本沒見過那個老女人的藏身之處。
來不及想太多,身上的火已經燒到她目前唯一滿意的頭髮。
樹精化成原本的形狀,樹幹已經燃了半段,沒有傷到內裡,火卻是蔓延的太快,這麼一舒展,更是給了火苗大展拳腳的空間,拍打著救火的樹枝慢慢也染上炙熱。
流樹看著火海里翻滾的樹精,轉身離開去了謂凡山的方向。
燒了不知多久,乾枯衰老的樹枝忽然恢復了綠意,像是鎖住的生機被釋放出來,翠綠從乾巴巴的樹皮冒出枝丫。
醜魔已經兌現諾言還了自己青春美貌,看來那人已經被醜魔成功帶走。
樹精重新化成人形,乾裂的土地上站著一個傾城的顏色,只是腰部以下盡是火焰。她的時間不多了,那些綠葉子減慢了火苗的蔓延,卻不能阻止對元神的傷害。
她從腰間掏出一把木梳,火焰趁機跳上來,她渾然不覺在發上慢慢梳了起來,每落下一處,就在發稍簪上一朵豔麗到心尖的花朵來,星星點點的,含苞的,灼灼盛放的,以一種驚心動魄的,死亡為目的的慘烈,撕裂在這盡頭的一刻,瀰漫的血腥味道便是此花的香蕾,火蝶似乎也走了眼,飛蛾般撲上花蕾深處,化了一刻流螢。
如今見識了別人的愛護感情,她什麼也不怨,她一生土木之心,不愛世人,同樣也不為人愛,所有的心神獨在意這張臉,死得時候也要完美!
被火簇擁的美人,身後紅了半邊天,風一吹,將飛蛾撲火兩份同樣豔麗的旖旎,一寸寸散成灰燼。
第四十八章
陳慎醒來的時候,出乎意料不是地牢柴房,鏈鎖琵琶,反而高床軟枕,寬鬆華服,轉過頭來,還有美人在側。
他有些詫異,美人背影玲瓏身段,察覺到他的清醒,從椅子上緩緩轉過頭來。
如隔世的經年回首,黑色輕紗,卻並無禁慾氣息,身姿曼妙,胸前微微裸露出雪白肌膚,玉石項鍊垂在上面,像是誰的手指覆在上面,色授魂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