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市井氣的東西,這聲響後,千家萬戶各自從夢中醒來,柴米油鹽、真真切切的一天才算是開始了。
在清微觀卻是沒有雞的,起床時分,是一聲聲梆子將人喚醒。
初九突然開口對梅堯君說:“我們真像兩個兄弟。”像兩個遠行的兄弟,路過一個普通的小鎮,在一個平淡無奇的清晨繼續上路——這樣平凡的一幕,是畫布上的一點,筆鋒遊走,便能延展開平凡安定、毫無波折的一生。
梅堯君聽聞,也似有所感應,反握住初九的手,將他拉向自己。
兩人行過一個街口,熱食的香氣撲鼻而來。轉頭一看,是康阿大在攤前忙裡忙外。
康阿大還記得梅堯君,遠遠地就朝他熱絡地打招呼。
他們並沒用過早飯,梅堯君想反正不急在一時,便帶著初九到康阿大的攤前坐下。
康阿大熱情地迎上來,道:“喲,公子,這回是兩個人哪。”
現在四下沒有旁人,梅堯君便自在了一些,對康阿大點頭,道:“照平日我點的,上兩份。”
“好叻。”康阿大應了一句,轉身從蒸籠裡端出兩屜燒麥,再點好兩碗茶,擺到二人桌上。
初九被迫喝了大半個月白粥,撿著燒麥狼吞虎嚥。
梅堯君忍不住提醒他:“道長,細嚼慢嚥,養氣養生。”真是風水輪流轉。
初九被噎到,捧起茶碗灌了幾大口。
茶碗大而闊口,初九的臉幾乎全埋進去了,此情此景讓梅堯君不禁想起在安豐縣初遇時,清晨坐在窗邊陰影下喝茶的初九。自己當初是瞎了眼,把他看成清逸出塵、不染凡塵的道者,誰知其實是個一無是處、顛三倒四的江湖騙子;遠觀是一捧雪,近看是一把沙。
梅堯君問康阿大:“你這裡還有什麼爽口的小食,再上一點來。”沙遜雪之潔白,但也有雪不及的好處:捂捂就熱了,還不怕有朝一日化去。
康阿大說:“都是些鄉野小民琢磨出來的,稱不上爽口,但還勉強吃得。”
“那就上一些吧。”
“好。”康阿大端過來兩隻小碟子。一碟看得出是炒野菜,綠油油的一盤裡面撒著些蝦米;另一碟就看不出是什麼了,昏暗的晨光中,只能辨認出是黑乎乎的一團,但卻有難以言表的異香。
初九隻挾了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