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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致。這蛋剛好對上你的症狀,回去叫廚子再做一些,保管蛋到病除。”

梅堯君儘管不懂醫理,卻也聽得出這顛三倒四的話不過是一派胡言、不足為信,皺眉道:“大夫,你是醉了罷?”

寧澤川道:“我今日是多飲了兩杯,這酒又烈,大概是醉了。不過不打緊,就算我說了什麼胡話,也不過入了你我二人耳中,而大夫我可是梅公子你的救命恩人,你總不至於恩將仇報,反過來用這一時失言編排我什麼不是罷?”

梅堯君只覺得他越發瘋癲,勉強陪他用完這一餐,便叫沉檀宮的使者將他帶走,然後心事重重地獨自走回房中。

梅堯君細下一想,發覺此事著實有些怪異:這位寧大夫雖是不正經了些,但總不該荒唐至此。他將這位瘋大夫的話又反覆回憶幾遍,卻越想越是害怕。寧澤川反覆叮囑這道清風明月正好對他肝火大盛的病症,醫理上是絕說不通的,那便該是另有所指;而他最近煩憂的源頭是初九,寧澤川大約也明白一二。難道他要問的,答案便在這道菜裡?梅堯君細想之下,那條刻意隱藏的脈絡逐漸清晰可辨。

他重重一拳敲在迴廊欄杆上,對靠近的謝純玉道:“初九已經離開沉檀宮。”

謝純玉有些訝異:“公子的意思是?”

梅堯君眼眶發紅:“去找!”

“好,”謝純玉猶疑道,“只是人海茫茫,又渺無蹤跡,恐怕得費些……”

“無論如何,”梅堯君打斷他,“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聲音冷得令謝純玉都忍不住發憷。

謝純玉看向梅堯君,後者的臉上有分明的狠絕之色,浸在廊下的陰影裡,與平日判若兩人。

寧澤川回到沉檀宮,有人傳話,說江白要見他。

一見面,江白果然是詢問他今日與梅堯君見面,是否過了關。

寧澤川笑道:“宮主,天底下的事,哪樁您不知道,我猜我與那位小公子的每句話您都打聽到了,何必再來問我一遍?”

江白搖頭道:“寧大夫抬舉了,眼前就有一事,本座不解,那便是重傷的初九是如何打暈你,逃了出去。”

寧澤川的笑險些掛不住:“我之前不是告訴過宮主,那小牛鼻子恢復得很快,估計是在你我面前裝虛弱,就為了等這個時機!”

江白沉聲道:“你的解釋,本座已經聽得膩煩了。不管初九是如何逃出,總之,這件事必須瞞住梅堯君。”江白意味深長道,“還得辛苦大夫了。”

寧澤川乾笑兩聲,道:“不辛苦,不辛苦。”退出房門。心想,初九這蛋黃倒是做得滑溜,可惜他這片青菜葉不得不被放進蒸鍋。偶爾想做一回好人,卻落得這般下場,以後絕再不招惹這種麻煩上身。

作者有話要說:

☆、甦醒

這個春天尤其冷,明明是快出正月的時候,還天寒地凍得好似三九天裡。空中層層壓壓的雲層,像個灰布口袋,整塊大地都被置入其中。午後甚至開始下雪,先只是漫天粉塵般的濛濛景象,像從灰布口袋外濾進了麵粉,到了傍晚,那雪花便有指甲蓋大,斜斜、急急地落下來。

鍋裡的水滾了小半個時辰,一把掛麵卻遲遲不放進去,張氏把覆著茅草的窗戶推開一小條縫,憂慮地向外張望,對圍坐在灶邊烤火的二子道:“天都快黑了,你們爹爹怎麼還不回來?”又道,“爹爹若再不回來,我們便先吃,不等他。”

兩個兒子,大的十三四歲,小的也不過十歲出頭,此時都已餓得前胸貼後背,聽聞此言,長子便立即嚷著要吃東西,幼子卻依然是低頭不語,一雙眼望向火裡,正出神。

張氏無奈,便挑了幾個土豆,扔進灶火裡。

土豆還沒烤熟,便聽到依稀的牛聲車輪聲夾在呼嘯的風聲裡傳來,張氏開啟窗戶,冷風刷刷地灌入,院子裡停著自己牛車,而去洛陽賣藥材的丈夫正從牛車上下來。

“怎麼耽擱到此時才回來?”張氏問。

張安卻對她招手,示意她趕緊過來,道:“先不說這個,快來快來。”

“又有什麼事?”張氏關上窗,從一側的門出去,口中問道。

張安又道:“罷罷罷,你先去燒些熱水來,快去!”

“是怎麼了?”張氏聞言,依舊湊上去要看個究竟。

張安回身,撥開牛車上覆的厚厚一層茅草。張氏大驚,因為茅草下竟然露出了一張慘白的人臉,那人緊閉雙眼、毫無聲息,也不知是死是活。

“嚇煞我!孩子他爹,你不是去賣藥,哪裡抬的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