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入了一座名為瑤水的城鎮,過了這個城鎮再往東五十里便可得到臨邑的地界了。
瑤水城中悅來客棧的一間上房之中,雲景軒端坐於內,他頭束單髻上戴金冠,穿著一襲月白色織紋錦衣袍,袍邊滾著淡淡的金色,腰帶之上也滾有淡金色的細紋邊,錦衣之下的他更顯風華,上房之外,有兩名侍衛看守,二人神情威嚴,房內,逐月頷首朝雲景軒小聲稟告:“王爺,還未找到凌雪楊。”
雲景軒聞言俊眉微蹙,轉眸問道:“凌夫人呢?”
逐月搖頭道:“還未找到。”
雲景軒聽候,俊眉稍擰,只覺此事有些棘手,上次劫牢事件讓他措手不及,他王府的地牢守衛森嚴,真不知是何人竟然能夠在他眼皮子底下將人弄走,上次去漠西,他查到了一些罪證,那些罪證全然指向了凌丘壑,可是,他卻有些不相信,凌丘壑此人他雖然接觸得不多,但從他平日裡在朝為官的處事風格,當真有些不太像通敵賣國之人。上次抓回他後,他審了凌丘壑一次,只見他眉宇之間充斥著正義之色,記更讓他心生懷疑了。
此次查辦右相皇甫齊一直緊緊盯著他,讓他有些不好做手腳,如此之下,便只能先將凌丘壑等人關押,再慢慢細查,雖然他不記得凌蕭若了,但是好歹也是姻緣一場,他不能濫殺無辜誣陷忠良,看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當他的計劃還未施行時,卻出現了畏罪潛逃一事,看來,定是有人想要坐實凌家的罪責了。而今,父皇震怒,凌丘壑與凌風揚怕是難逃一死,想要救他們的命,他便只能偷樑換柱了,可是,那凌夫人與凌雪楊又在何處呢?
雲景軒冷了愣聲音命令起來:“繼續找,一定要將人找到。”
“是。”逐月應下後便躬身退出了房間。
這廂,凌蕭若入城時,已是黃昏時分,瑤水城的東西有一片面積不算太廣的草原,臨南本是山清水秀的地方,不過,草原卻是不多見的,因著這一番異域的情懷,是以,每年三月開春時,瑤水會有一個火把節,城鎮內的人們都會去到草原之上搭上帳篷載歌載舞。
凌蕭若到得瑤水剛巧是火把節的前一天,雖是入夜十分,街道之上卻仍舊燈火輝煌,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潮湧動,看起來好不熱鬧。
凌蕭若行於人群之中,想要找一間客棧入住,然而,當她幾乎跑遍所有街道時,掌櫃的回覆無一例外,都是客滿。
“哎,不會又要露宿枝頭吧。”凌蕭若抬了抬眸,有些無語問蒼天。
她現在有了內力,睡在樹枝枝上也不是沒有過的事,但是,如果能有一張床,那自然是最好的,她仍舊過不慣江湖兒女的生活。
凌蕭若沿著街道不死心的尋找起來,不知是她的毅力感動了上天還是其他什麼,她終是在一個比較偏僻的道上找到了一家還剩一間客房的客棧,凌蕭若再聽見掌櫃說有房時,眼冒金星,急忙從腰間掏出碎銀想要預定這個房間,然而,當她剛剛掏出銀子還未來得及防盜掌櫃手裡時,只見得身旁忽然之間伸出了一隻潔白而纖細的手,玉手之中握著一錠滿滿的銀子,據凌蕭若當時的目測,那錠銀子足足有五十兩之多。
靠,一個房間住一個晚上需要那麼多錢麼?
凌蕭若還未來得及順著那纖細的玉手朝上看去,便聽見一陣有些不講道理的嬌喝聲旋即傳來:“掌櫃的,那間房本小姐要了。”
掌櫃的看著那女子手中拿著的那一大錠銀子,眼中金光直冒,伸出手就想去拿那銀子,凌蕭若見狀手掌往下,生生地拍在了掌櫃的手上,她說道:“掌櫃的,你怎麼可以這樣,是我先訂房的,好吧?”
掌櫃因著手背吃痛迅速將手收回。
“哼,你有本小姐錢多麼?沒有的話,閃一邊去,那間房本小姐要定了。”不待掌櫃的話,卻聽那嬌喝聲再度傳來。
凌蕭若一聽,心下不禁火氣四起,全瑤水城就剩這麼一間房了,她說神馬也不會讓出去的!她轉回眸朝來人望了過去,之間那女子穿著一襲水雲紗鑲細碎條紋上衣,衣襟之上繡著青蓮,羅裙是淡青色的,縫合處繡著蓮花的枝莖,她頭梳鳳仙髻,上戴珠釵寶玉,丹鳳眼,柳葉眉,俏紅唇,模樣倒是長的十分出眾。不過,一看便知是從小嬌慣的主兒,脾氣定是臭的不行。
“我說這位姑娘,您不知道先來後到的道理麼?我比你先來,你憑神馬搶我的房?”因著有理,凌蕭若的脊背挺得很直,聲音也大了許多。
那身穿青色衣衫的姑娘聞言像是聽了笑話一般,她嘴角噙著笑又從懷中拿出一大錠銀子擺在掌櫃的面前,她昂起高傲的下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