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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的是色色年輕漂亮性感,先不管她喜歡不喜歡我,這樣的女孩兒反正誰都喜歡,失落的是色色如此墮落,為什麼不是藍顏,或者是小妹?
但有好多事情是始料不及的。想想,那一夜是誰被誰誘惑,又是誰被誰拒絕,是誰想徹底墜落,又是誰掙扎不休,我已無法想清楚,只是在後海的酒吧裡,在街角的霓虹燈下,偶然一回頭,看到色色那年輕而充滿暮氣的眼,心底升起的竟然是一種悲憫。究竟是放縱了自己才讓青春褪色,是縱容了慾望才讓雙眼迷離,或者什麼也不是,只是從一個男人到另一個男人身上的一次次旅行,人物變換,風景變換,唯一不變的是那短暫而永恆的性愛歡娛?
我很想問問,色色,在高潮過後的瞬間,你有過平靜和安寧嗎,你有過快樂和幸福嗎,甚至,你有過愛情嗎?
聽不出來色色的聲音背後是什麼樣的心情,問我,韋多情,你晚上有時間嗎?
我不知道她問我到底想幹什麼,老巫婆會晤老孃不讓我作陪,理論上是有時間的,就隨口說,有啊,怎麼了?
色色的語氣簡短,幾乎不容商量,說,好吧,那你來找我吧,晚上陪我看《色戒》,未刪減版的。
我剛說了聲哎,還想問問清楚,電話已經斷了。我心裡一動,我是看過的,早失去了好奇心,問題是色色如此直接的約我看又有什麼意味呢,兩個人看到那幾段床戲的時候會不會發生......
心裡一瞬間有點心猿意馬起來,我想看到一清如許的色色,那該是一個20歲女孩原本的面目。如果可以,就遵照我裝幼的諾言,愛上她,照顧她,甚至,給她我一廂情願的愛情。可是,頭腦裡不自覺地閃過的卻是一些場面,這一刻,我其實想的不過是晚上和她上床......我喟然長嘆,韋多情,韋多情,你到底愛的是誰呀?
或者,沒有人可以逃過歡娛,跟愛無關。我也不例外。那麼,我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色色純潔如斯呢?
快下班的時候,我剛準備要走,李總大踏步地走進來了,他一見我,馬上喊,多情,你到我辦公室裡來一下。
我暗暗叫苦,這種事情以前常有,有時候會開到11點還沒完,好在公司比較好,太晚了會被報銷打車費和晚上的伙食費,諸如此類的小地方很多。久了便成為習慣,更捨不得離開公司了。
我硬著頭皮進去,怕他一時半會說不完,趕緊先表明立場,說,李總,我正在寫個計劃,打算一會回家後接著寫完後明天再跟您談呢。
李總一邊收拾桌上的東西,一邊哦了一聲,說,也沒什麼事,那你先去忙吧,我本來想今晚和你一起吃個飯,聊聊我的想法,那就再找時間吧。
虛驚一場,出門後我忍不住拍了自己一巴掌,心想自己可真不夠磊落的。要是再不好好工作,如何對得起李總對我的期望?這樣想的話,更覺得無法辭職,但趙豔的事情始終壓在我心頭,我既放不下,又挪不開,不知道如何才能擺脫。
坐在車上,忍不住又發了條簡訊,問她,最近怎麼樣了,身體好點沒?
這幾乎已成為我這段時間的一個習慣,在上下班的路上,在工作的間隙,在睡前或者夢醒後,在想起往昔的時刻,在曾經一起去過的地方,甚至,在上廁所蹲在馬桶上,都會在心裡默唸她的名字,然後再發條簡訊。此情何以,誰堪猶憐?
發完那條簡訊後又覺得這樣的話是廢話,一想到曾經如花似玉的趙豔現在需要一天天去細數生命的最後時光,更是柔腸百結。無論我是否可以做到,至少,我希望,我的話能給她一些希望的亮色,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我曾經和現在一樣依然愛她,說,你現在到底哪裡呀,你告訴我,我想辭職了去陪你,好不好?
過了半天后,依然沒有迴音,我所有的問候猶如撞在空氣裡,然後如山谷回聲般折回來,撞的我心口生生的疼。這讓我知道,自己還是放不下趙豔。
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四面一掃,心裡咯噔一下。那輛車號尾數為8848的別克果然還在,甚至,幾乎是停在跟昨天一樣的位置上。車窗半開,裴恩俊正一臉冷冷地看著我。
看看時間,這正是細腰小姐和長腿小姐上班的點,如果她們也準時上下班的話,應該快下樓了。我心裡更加疑惑,比較詩意的說法是,莫非裴恩俊每天都在這個時候,“踩著不變的步伐,只為等待她到來?”
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該停下還是走過去跟他打個招呼,順便解釋一下昨天的床戲,看他半天不動,心想自己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