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這個好色的名頭算是背定了,往後想要更上一階,怕是難了。
可貞著實有些吃驚,由著蘇慎握著自己的手,都忘了收回來。
雖說她早就和蘇慎提過,按著蘇世彥這般說是風流實則下流的百無禁忌的品性,出事兒那是遲早的事兒,並不值得大驚小怪的,畢竟常在岸邊走哪有不溼鞋的。
雖說民不告官,這世上鮮少有老百姓敢去衙門擊鼓鳴遠狀告有著官身的官老爺的,可卻不代表官也會不究。
蘇世彥出身雖顯赫,可到底,這世上比他顯赫的多得多。就光掖縣城這一畝三分地拎出來的這些個官員,就大部分都是出身官宦世族的。這樣世族出身的官員們,有利條件自然很多,像是從小耳濡目染的熟悉政事官場,人脈門路都很多。可到底,因著這這那那的問題結仇結怨的也不少的。根基暫且動不得,可動你一個還未站穩腳跟的小輩那是刻刻鐘的事兒。再說了,就算之前沒有矛盾,可這會子若是為了上位,那簡直就是心頭刺,欲除之而後快,矛盾大了去了。
何況,蘇世彥本身就是滿頭的小辮子。盤算盤算利弊,想要下手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的。
只不過,可貞還是沒料到這事兒竟來的這樣快。畢竟,蘇世彥這才來了幾個月?!
況且,“他不是一貫只收通房麼,怎麼還納妾了不成?”可貞納悶非常。
這時候的朝廷律例明文規定:凡府州縣親民官,任內娶部民婦女為妻妾者,杖八十。然後女家與主婚人俱是同罪並罰,更重要的是還得和女方解除關係。不管是妻還是妾,不管是心甘情願的還是被脅迫的,都要一刀兩斷。若是妻,就得寫和離文書,若是妾,也要寫放書。最後,財禮還得入官,非常之嚴苛。
雖說打板子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兒,畢竟比在任地置產那般直接革除官職是輕的多的。可到底一旦犯了這樣的事兒,還被人舉報了或是被上頭查獲了,影響仕途這是肯定的。
而蘇世彥,雖說不甚聰明,可到底出自這樣的家庭,這些官場上的或明或暗的規則還是明白的。所以之前雖然收了不少女子,也都好吃好住的供著,可到底通通沒有名分,算是鑽了個空子,即便被人舉報也拿不出證據來。可這會子既有人敢檢舉,肯定是被抓到了小辮子了。
可是。蘇世彥真有這麼傻?
還有鍾茜,王氏留在了按察司行署衙門裡,可鍾茜卻是跟著蘇世彥走的,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可貞一肚子的疑問。
;不過這事兒蘇慎暫時也沒鬧清楚,只派了人出去察訪訊息。可打探訊息的人還未有音訊帶回來,蘇慎打了聲招呼就離了家了。
送走了蘇慎,可貞攏著衣裳站在門邊,看著外頭大風呼嘯大雨傾盆。眉頭微顰,心裡頭也像那烏壓壓的天空一般,悶悶的透不過氣來。
說起來。刮颱風做風水在可貞而言並不陌生。畢竟湖州雖並不靠海,算是內陸城市,可到底基本上年年到了夏秋時節都要刮颱風做風水的。在湖州待了那麼多年,可貞已是習慣了。而且連百年不遇的水淹湖州城的景況也遇上了,所以還真是沒什麼好怕的。
但是。掖縣雖然臨海,可因為地理位置的特殊,所以非常有運道。冷空氣襲來,有那些個內陸城市擋在前頭,並不會十分寒冷。颱風來了,從來都有登州幾州縣擋在前頭。所以很少會受到颱風的侵擾,非常太平。雖然還算不上風調雨順,可比許多府縣已經強多了。
就像去年幾次颱風來襲。旁的地方都是風雨大作,房屋船隻損壞無數,樹木連根拔起作物倒伏絕收的不知凡幾,然後泥石流、洪水等次生災害也層出不窮。可掖縣只是下了點雨應了應景兒了也就完了,房屋作物都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可今年。卻再沒有這般運氣了。沒有天氣預報,不知道海上的情況。也不知道鄰縣的情況,根本不知道這颱風到底有沒有作起來,可到底這雨已經下了一天一夜了。
昨兒早起的時候,這天色就不大對,陰沉沉的。再一看那厚厚低低的雲層,就知道必定是要落雨的。只是還沒有想到颱風上頭去,還以為只是普通的雷陣雨或是暴雨,大傢伙都沒太放在心上。
蘇慎出門前還拉著小九晏哥兒看了看天,給他們說了些“天上掃帚雲,三天雨降淋”、“早晨棉絮雲,午後必雨淋”等等的關於天氣的諺語。
果然,被這些承載了萬千經驗的諺語一語料中,晌午時分突然狂風大作大雨傾盆。只不過,可再沒有料到的是,這麼一下竟沒有半點要停的預兆。
蘇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