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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

“是嗎?我不清楚……”方思慎說到一半,才意識到高誠實話裡暗含的資訊。

呆了呆,半信半疑道:“啟動資金只有十萬塊,聽說都嫌是雞肋……”

高誠實輕聲嗤笑:“師弟哎——這是黃印瑜只肯給十萬。你們院裡文科經費總數再不濟,起碼也有個三五百萬。具體怎麼分,上頭管得又不嚴,還不是幾個頭頭說了算。這專案要擱在我們手裡,至少翻十倍。可惜啊,有心無力,缺個挑大樑的人。”

“高師兄……”

高誠實摁著電梯按鈕,卻不忙往裡進:“良禽擇木而棲,舉賢不避親仇。真有一片冰心,何懼三人成虎?師弟,恕我多言,別辜負了院長一片苦心。”

方思慎開始有些吃驚,這時倒淡定了。回覆他:“謝謝關心,高師兄慢走。”

高誠實似乎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默默走進電梯。

高幹病房連陪護床都比一般病床寬敞,方思慎這一夜就睡在父親旁邊。方篤之情緒激動過頭,難以成眠,拖著兒子陪自己閒話。

方思慎說了手頭專案進展,最後道:“爸,我把這事兒做完,老師那裡有了交待,就申請去人文學院博士後流動站。等您退休了,我天天在家陪您。”

方篤之心想這倔孩子總算肯讓步了。嘴裡卻酸溜溜的:“華大鼎要交待,你爸就不用交待?一竿子支到你老子我退休,當哄小孩兒呢?”

方思慎無言地翹翹嘴角,不應他。

這樁告一段落,方大院長又想起白貽燕那樁。白家跟方家頗多牽扯,難堪歸難堪,不提醒卻是不行的。從床頭櫃上抽出一份報紙,遞給兒子:“你是什麼都不管,這事兒大概還不知道吧?”

方思慎看見標題,嚇了一大跳。匆匆瀏覽一遍,沉著臉將報紙遞迴給父親。

“萬一有人找你,不管是範有常,還是你嬸嬸,你什麼都別應承,就說跟我吵架呢,叫他們聯絡誠實找我。”方篤之叮囑。

據打聽得來的訊息,白貽燕近期突然中風,半身不遂癱在床上。範有常迫於輿論壓力,主動辭去文化署參事職務,瓊林書院也已經悄然關閉。不由得有些意興闌珊,對於下年是否去學政署任職,心底又猶豫起來。

一邊分神盤算,一邊繼續叮囑兒子:“以心那裡,你也去個電話。這種醜聞,挑起大糞臭一窩,誰沾邊禍害誰,讓她看著點她媽,別被白蕊那女人利用了。”

方思慎無聲地點點頭,心緒難平。過了一會兒,才問:“依您看,這個案子會怎麼判?”

“怎麼判?”方篤之嗤道,“聽說老頭子因為這事兒刺激得癱了,不定幾時就要斷氣,還判什麼判。無非多給些錢,把家長安撫下來而已。”

方思慎不願再討論這事,想起個讓人轉換心情的訊息,趕緊說給父親:“以心交了男朋友,半年多了,看樣子很可能會定下來。”

兄妹倆都忙,隔個把月通個電話,是以方思慎也還沒有見過這位準妹夫。

偷窺一下父親神色,道:“您也很久沒有見到以心了,我叫她來醫院看您好不好?讓她把男朋友也帶上。”

方篤之自認是個負責任的父親,女兒沒工作之前,每半年定期見一次面,給一筆生活費。胡以心工作之後,算來父女倆竟是四五年沒見了。

方篤之沉默片刻,道:“她要願意來,就來吧。”

父子二人聊到深夜,才分頭睡下。高血脂高血壓最忌情緒興奮,熬夜勞累。方思慎這一來,倒引得方篤之病情加重,後半夜睡得極不安穩,噩夢不斷,驚喘連連。

“爸爸,爸爸!”方思慎喚醒父親,一面伸手按鈴。

方篤之睜開眼,胸悶心慌,頭暈目眩,一時神志不清,恍若猶在夢中徘徊。眼前人與夢中人倏忽重疊,如真如幻。緊緊攥住兒子的手:“小思!別騙我!那孩子不是你的,對不對?對不對?我帶你回去,跟我回去……”

他頭痛欲裂,聲音嘶啞,苦苦掙扎如絕境中的困獸:“回去……跟我回去……”

方思慎渾身的血都凝住了。怔怔地任由護士推開自己,眼看著她扶起父親,按摩、測量。很快醫生進來,迅速診斷,然後注射用藥,向自己說著什麼。

“對不起大夫,我沒聽清,麻煩您再說一遍。”方思慎揉揉額頭,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醫生看他一眼,大概覺得這小夥子太不靠譜,耐著性子道:“方院長睡前是不是忘了量血壓?如果當時發現偏高,及時吃藥,應該就不會出現突發性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