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信地拍了拍腰間的佩刀:“……無妨,只要朕的弓刀尚在,江南刁民不易平定又如何?殺一儆百便是了!”
另一邊,眼看著好不容易從江北請來的大清王師,居然成了要把自己這些士大夫抄家滅門的魔王修羅,後悔不迭的江南東林黨人,也趕緊在私下裡組織聚會,討論應對當今危局的自救之策……源源不斷獲得的兵員,清軍輕而易舉地就碾碎了地方士紳的絕望掙扎。
然而,隨著清軍隊伍的日漸膨脹,南京城附近的田地和農奴就不夠分了。不過皇太極很英明地表示:這沒關係,江南又不是隻有應天一個府,尚未被圈佔的土地還多得很!於是,一支又一支舉著大清旗號的兵痞和匪徒,很快就在太平府,寧國府和鎮江府展開了轟轟烈烈的打土豪行動,所過之處無不大搶大燒、屍橫遍野——正如魯迅筆下的那位阿Q同志,他要去“革命”的動力不過是“元寶,洋錢,洋紗衫”外加“秀才娘子的寧式床”,明末各路兵痞在亂世烽煙之中的思想覺悟,恐怕還不如這位阿Q同志呢!
面對這樣一副生靈塗炭、繁華覆滅的煉獄圖景,純屬傀儡的弘光皇帝自然不敢亂說亂動。
倒是周延儒這個無權無勢的光桿首輔實在看不下去了,所以壯著膽子找了個機會,跟皇太極提出了諫言,希望大清帝國能夠約束士卒,善待士紳,給予東林黨人高官厚祿,同時免除他們的錢糧負擔,如此方能讓天下士紳歸心,重現崇禎初年“眾正盈朝”的盛況,使得海清河晏、天下大治云云。
然而,皇太極對於“眾正盈朝”的盛況絲毫不感興趣,倒是對“眾正”的家產很感興趣,早已下定決心要在江南恢復奴隸制度,於是立刻反駁說,就他所知,江南的讀書人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而是一群無父無君的無恥之人,根本不配活在天地之間,沒有將他們罪誅九族以謝上天,已經是大清朝廷的仁厚所致了,怎麼可以妄想更多的好處呢?如今大清有困難,借他們的子女錢財犒勞一下軍將,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封建王朝時代的讀書人,之所以經常表現得傲氣沖天,乃是因為不管這天下由誰來稱帝稱王,為了維持一個統一帝國的官僚機構,都必須禮遇他們這些文化人。但是,當統治者決心向中世紀的西歐學習,恢復封建領主制度,不再需要一個官僚機構的時候,那麼他們這些文化人也就變得無用了。
目瞪口呆的周延儒只得表示,如果大清堅持要這麼搞的話,江南之地只怕不易平定。而皇太極則很有自信地拍了拍腰間的佩刀:“……無妨,只要朕的弓刀尚在,江南刁民不易平定又如何?殺一儆百便是了!”
另一邊,眼看著好不容易從江北請來的大清王師,居然成了要把自己這些士大夫抄家滅門的魔王修羅,後悔不迭的江南東林黨人,也趕緊在私下裡組織聚會,討論應對當今危局的自救之策……
第473章 、虎丘大會
第一百六十四章、虎丘大會
崇禎七年正月十五,蘇州,虎丘
蘇州城的歷史,最早可以上溯至春秋時代,早在吳越爭霸之時,便已是吳國都城。唐人李太白有詩曰:“姑蘇臺上烏棲時,吳王宮裡醉西施”。故而蘇州的歷史勝蹟極多:虎丘、盤門、石湖、靈巖、天平、虞山……更有歷代修造的精美園林——譬如拙政園、留園、滄浪亭、獅子林等處,都是天下文人墨客流連嚮往之地。
而蘇州城外的虎丘,更是吳中第一名勝,春秋時的吳王闔閭死後,即下葬在虎丘。秦始皇掃滅六國,一統四海之後,曾登臨虎丘覽勝。唐代詩人白居易任蘇州刺史時,鑿山引水,於虎丘修七里堤,以後歷朝也對此地多有營建,使得虎丘景緻更為秀美,以致後世文人皆認為到蘇州而不遊虎丘,實屬憾事。
明末之時,以張溥為首的復社士子,曾經多次在虎丘舉辦文壇盛會,議論天下時政,猶如後世的競選演說大會一般,使得虎丘大會的名聲一時間享譽天下。而東林黨的前輩名宿見狀,也不願讓復社的小字輩們專美於前,紛紛在虎丘舉辦各色文會、詩會、酒會、茶會,一起吟詩作賦、評點朝政。
於是,明末的蘇州虎丘,就好像後世許多國家的首都廣場一樣,成了著名的政治象徵地之一。
此時此刻,在東林魁首錢謙益錢牧齋先生的召集之下,又一次虎丘大會於元宵佳節召開。由蘇州閭門出城前往虎丘的官道上,儒服葛袍的書生文士絡繹不絕。然而,此時這些與會者的神態之中,早已沒有了那種從容不迫計程車人風度,更沒有了賞雪觀梅的閒情雅緻,而是充滿了某種難以言喻的焦慮和恐懼。
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