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房裡把準備的東西拿下來。”喜鵲應了一聲,忙上了樓去。只片刻工夫,已經拿了下來。淨薇看著她說道:“大哥和大嫂也不知道要給你準備什麼生日禮物。這是你大哥親自挑的,你看喜不喜歡。” 靖琪開啟了盒子一看,原來是套首飾,是粉紅的鑽石項鍊和配套手鍊,掛墜是極為精緻的日月,小巧可愛。她一看便喜歡上了,忙笑著道謝:“謝謝大哥,大嫂。”
赫連靖風道:“傻丫頭,跟自個兒的大哥,大嫂謝什麼啊?”淨薇笑著道:“這是你大哥挑的,我這裡啊,還有一份,不過沒有你大哥貴重。”喜鵲又遞了一個紙袋過來。“是我在洋行裡給你挑的幾件衣服。” 靖琪只覺得鼻子微微泛酸了,忙接過,笑著道:“我覺得啊,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淨薇到底是見著楚天磊了,站在眾多的中山裝的學生中,依然如鶴立雞群般奪目,身材高挺,眉目分明,儒雅中透著幾分英氣。雖然與赫連靖風的英挺沉默,威風凜凜不同,但確實是一表人才,怪不得靖琪會動心。見了她與赫連靖風,也一點也沒有訝異和拘謹,十分的從容不迫,彷彿赫連靖風和她是極為普通的人一般,落落大方的打了招呼道:“大少,少夫人。” 赫連靖風只向眾人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淨薇倒是微微笑著讓眾人不要拘束,好好玩。
她只與赫連靖風現了一下身,便離去了,把廳留給了靖琪和她的同學。一來她身體也不方便,二來有赫連靖風在,氣氛也實在有些拘束。最近赫連靖風不知是否是因為她有孕的原因,不像以往一樣整日的待在軍中,就算去了,也是極早就回府的。像今日靖琪的生日,他也就順理成章的留在了府裡了。
赫連靖風一出了廳,便低低的問道:“累了嗎?”她如此疼愛靖琪,他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只覺得說不出的開心。淨薇搖了搖頭,自她懷孕後,他老是怕她累著,餓著,彷彿她是易碎品般,更為小心奕奕了。他心情舒暢,便笑著道:“那我們去聽戲去。”因為靖琪生日,淨薇也想讓姨娘們透透氣,所以安排了劉管事找了戲班進府裡。此時也已經開唱了,隔了幾重的庭院,還是偶爾隨風傳了過來。
才一到戲臺的院子,姨娘們都已經到了。見了赫連靖風牽著淨薇的手過來,忙都站了起來,笑著跟赫連靖風打招呼。赫連家是舊式家庭,自老督軍去世後,赫連靖風已然是一家之長了,雖然姨娘們長輩,但也是不敢怠慢的。赫連靖風和淨薇一一叫了人,打了招呼,這才在正中的位置坐了下來。聽差們忙送上了茶水和酸梅,果脯,瓜子,糕點之類的。
自從淨薇懷孕後,頗喜好食酸的,所以赫連靖風揀了一顆梅子,送到了她嘴邊。雖然他老是喜歡喂她,但也平時也只侷限在兩人的樓裡。此時大庭廣眾的,姨娘長輩們,還有弟妹們皆在。淨薇只覺的臉唰的一下子紅了,彷彿連脖子也在發燙,她眼角微微掃了一下,只見姨娘們似笑非笑的,說不出的曖昧。赫連靖風哪裡會去理會別人的眼光,只含笑著在她耳邊低聲道:“再不吃,別人還要繼續笑下去的。”她只得認命的張嘴。
那四姨娘自然是看見了,便轉頭默契的看著六姨太,搖著頭湊到她耳邊低語道:“我們的大少啊,連我們這群長輩也不顧忌了。真是如底下的丫頭,婆子們所說的那樣,對少夫人啊,就怕含在嘴裡化了,怕捧在手裡溶了。”六姨太微微朝赫連靖風和淨薇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身邊的七姨太和八姨太,方道:“就不明白,大少怎麼如此專一,一點也不像那個死鬼。”四姨太笑道:“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的同枕眠,你和我啊,羨慕也沒用了。只希望下輩子能修好一些。”又道:“少夫人啊,模樣長的自是不必說了,人又有禮貌,進退得宜的。對我們這些長輩也是極周到的。老爺也走了這麼久了,但過節的,也沒有少你我這份,倒比老爺在的時候還要豐厚。還真是連一點缺點也挑不出啊!”六姨太微微笑著,只道:“也是。這次啊,少夫人懷了大少的骨肉,更是萬千寵愛於一身了。你跟我啊,以後得要多悠著點了啊!”四姨太一笑,只道:“看戲吧!”
那戲文正是張生和鶯鶯的《西廂記》,情意綿綿的。她猛得想到一事情,轉頭看著他,只見他正看的出神。她平時極少盯著他看的,此時才發現他的眉毛濃而密,眼睛又深又黑,挺直的鼻樑,竟是極為好看的。她心中只覺如水波盪漾的,清清軟軟的,彷彿柔情一片。他像是感應一樣,轉過了頭,見她正看著他,便低低的笑道:“看我嗎?”她臉又不爭氣的紅了起來,卻調皮的瞪了他一眼,撅嘴道:“哪裡有看你啊?”她在他面前也越來越自然了,也逐漸表現真實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