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臺吉的大軍已經親至漢陽,但與多鐸沉靦於漢陽的宮殿廟宇不同,黃臺吉立刻又揮師南漢山城,將這座居於山峰之上的避難城團團圍住。在嘗試著攻了幾回之後,黃臺吉最終放棄了全面進攻的打算,那樣會給八旗造成極大的損傷。原本黃臺吉對此並不在意,特別是將一些不大聽話的旗主實力消耗掉一些,他更是樂見其事,但是在去年大明京畿之戰後,八旗實力受到了沉重打擊,故此他不敢再如此了。
那麼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迫降,而且黃臺吉也明白,自己帶大軍深入鮮國境內近千餘里,最忌諱就是遷延時日。故此,他遣勞薩為先鋒,取江華島上鮮國君臣家眷為人質,想要以此來要脅鮮國國主投降。
和一些人想象的不一樣,建州女真以漁獵為生,騎術雖然是他們的特長之一,其實水性他們也不是太差,並不至於一看到大海就頭暈。因此,當勞薩上了鮮國水師的戰船之後,他還有餘力叫罵:“這些鮮人,最為奸滑,你們可得小心了,若有什麼不對,直接斬殺了事!”
“巴圖魯倒是小心。”與他隔著一船,馬福塔笑道。…;“不小心不成,那個俞國振竟然也派人來了!”勞薩煩躁地道:“皇帝傳來的口諭裡,卻隻字不提此人……我不想當揚古利,揚古利死了好歹還有個武勳王的追贈,我死了卻是什麼都沒有!”
馬福塔有些愕然,此前勞薩的不安,他一直以為只是對黃臺吉和多鐸追究他放跑了鮮國國主的罪責不滿,卻不曾想到,他竟然在擔憂俞國振!
“明人有何可慮,細作不是傳回了訊息,那個俞國振手中只有兩千精銳,其餘都不過是登萊兵和永平兵。他便是全部來了,也不過七八千,我大清數十萬大軍在此,正好可以替武勳王復仇!”
“老子打仗,每次都是以少打多,最知道以少打多還能勝者是什麼本領!”勞薩提到打仗,在馬福塔面前就要自負得多:“總之小心謹慎些,是為了自家的性命!”
就在二人隔著船喊話中,一隊隊建虜已經全部上了船。
船上交戰,以箭矢、火槍為先,鮮國的戰船倒是不亞於大明,裝上他們兩千餘人,也只是幾十艘的事情。這幾十艘船原本都屬於鮮國水師,只因沒有來得及逃走,被勞薩抓住,便成了建虜的水師了。
數十艘船排成長線,便向著江華島而去。
退到江華島的鮮國水師,也出動攔截,但是雙方計程車氣根本不是一個水平,而且鮮國將士多疏於訓練,與射術奇準的建虜相比,差距當真不是一星半點。雙方不怎麼激烈地鬥了小半個時辰,鮮國水師被突破,建虜逼近了江華島,而敗退的鮮國水師開始逃逸。
“看來可以鬆一口氣,島上那些些護衛,未必有膽攔,應該就是跪地求降吧。”
勞薩稍稍放下心,沒了水師支援,島上的鮮國王裔不過是籠中之囚罷了。
然而就在這時,自東北面,兩艘與鮮國戰船相比大了許多的海船突然出現!
當得了水手提醒,發現這兩艘船時,勞薩的瞳孔便猛然收縮,他知道,自己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那個俞國振來了!
這兩艘船以它們的體型來看,就不是善類,但好在它們的數量有限,只是兩艘。而且它們此時趕到,似乎為時也晚了些,沒有了鮮國水師相助,它們面對數十艘的對手,只有以寡擊眾的份。
以少打多?
三七七、遙望冰火兩重天(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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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勞薩意識到,這次不是他以少打多,而是他的對手以少打多的時候,將岸正轉過臉看著俞大海。【文學'
“小官人經常對我們說的一句話,讓專業之人去做專業之事。”他笑道:“海戰老俞你是專業之人,具體戰鬥就交與你了,我在艦長室裡等訊息。”
說完之後,他便真的回頭向艦長室行去,俞大海微一愣,他原本以為,將岸藉口與羅宜鳳爭吵跑到“華清號”上來,便是為了爭奪指揮權的。要知道,這可是新襄漁政局形成戰鬥力來的第一次真正海戰,極有可能載入史冊的戰鬥,無論是爭名,還是爭功,將岸來奪都是必然的事情!
可這個傢伙就真的什麼都不管走了!
俞大海愣了一會兒之後,厲聲喝道:“全軍聽令,升虎鯊旗,準備迎敵!”
虎鯊旗是新襄漁政局的戰鬥號令旗,升出此旗,表示準備開戰之意。隨著虎鯊旗迎風招展起來,緊接著佇列旗也升上了半空,這是提醒跟在旁邊的“連波號”,兩艦調整航向,微側艦體,儘可能讓艦身對著前方的建虜艦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