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以來,三年之中,所有軍裝的支配皆是如此,元帥明鑑這位小將軍名鑑下官真是不知道啊”
“一點也不知道?你當老子是二啊”抬腿又是一腳,當了這麼久的軍需,做了這麼些年的缺德事,公孫賀蘭也不管這小子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反正是揍了再說。
“別打了,別打了我說我說”不得不說,公孫賀蘭這一腳踢得很到位,直接讓李槐捂著了跪坐在地上吐了個一塌糊塗,之後不顧著擦拭此上的汙穢,見公孫賀蘭還欲再行暴利,李槐哭聲高叫道:“我聽說,我聽說給府軍還有各部守備供應著裝的製衣坊,是太子殿下的心腹。”
“所以,”抬臂用衣袖擦了下嘴,李槐接聲說道:“所以,這幾年裡一直沒有人敢多做追究,這些衣物長靴也就順理成章地發放到了各營將士的手中。”
“不瞞元帥知曉,”反正話已出口,李槐索性也就放開了心思,直聲說道:“這一次分給咱們的衣物,已經是這三年來下官見過最好的一批了,元帥明鑑,下官真的沒有半點剋扣和替換,這件事情真的跟下官無關啊”
“太子?”聽到這兩個字,李績的心猛地就是一提溜,雙目緊縮,他沒想到,這件事情裡面竟還有太子的影子,一件不算太大的小事裡面,竟還真讓他惹上了一樽大佛。
“李槐,汙衊太子,挑撥離間,你好大的膽子”李績雙目一瞪,在所有人都未曾反應過來之前,開聲向左右吩咐:“來人將這個胡言亂語的小人給本將押下去沒有本將吩咐,任何人不得提審,不得探視”
不管真假,先把人給關起來再說,畢竟事關太子,若是假的倒還好些,若是李槐所言為真,那可真就是個不小的麻煩了。李績心裡正在暗中思量著,為了這件小事而得罪太子,到底值不值得?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太子必是此行隨軍督軍,李績擔心,要是在這種時候得罪了太子,太子會不會在交戰之時為難於他?
“李叔,接下來該怎麼辦?”看著李槐被押解下去,李績又一臉的猶豫不決,公孫賀蘭眼珠一轉,故意湊到李績的跟前,怪聲說道:“要不,咱直接把這個李槐交給太子得了,讓這件事情不了了之,反正那些衣服又凍不死人,沒必要為了一群隨時都可能喪命的大頭兵,去得罪太子殿下不是?”
“這是什麼混帳話?”知道這小子是故意激將自己,李績沒好氣地一巴掌拍在公孫賀蘭的腦門上,厲聲說道:“你真當為叔是那種欺軟怕硬,不顧將士安危,只顧自己前程的昏庸將帥嗎?”
片刻之間,李績心中已經有了對策,既然這件事情自己難以解決,不如索性就將它拋給皇上去決斷。
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到時候只要將柳氏送來的棉裝還有將士們現在穿著的麻裝往皇上的跟前一放,再將柳一條所開出的價錢一提,是非優劣,一目瞭然,皇上自然會做出最好的選擇。
只要棉裝能夠換下麻裝,將士們能夠穿上最好的棉質軍服,那他李績的目的自然也就達到了,至於那些麻衣的差價如何,是不是牽連著太子殿下,也就都不重要了。
只要不將事情放到明面兒,只要自己故作不知其中的關節,就算是此舉有損太子的部分利益,會惹來一些不滿或怨氣,卻也不至於會將其得罪得太死,弄得彼此之間沒有半點兒可以緩轉的餘地。
“走”想通此節,李績的心情大好,大手一揮,開聲向公孫賀蘭說道:“隨為叔一起,帶著那五百套裝,進宮面聖”
與此同時,東宮的內侍總管李清亦是匆匆趕到太子的寢臥,尖聲向李承乾稟報著這兩日三原柳府發生的諸多事情。
“孤不是說過,”躺在榻上,懶得扭頭看上李清一眼,李承乾淡聲說道:“這段時間孤要靜心養傷,以備來日高昌之戰,其間要放下一切雜念,無喜無憂,若無必要,無須再來煩擾嗎?”
自上次聽了長孫皇后的勸慰,這段時間,李承乾的性子倒是收斂了不少,修心養性,暫時放下一切,便是一直以來對柳府的關注也不再多作理會。
母后說得不錯,現在的柳一條對他並無太大威脅,他現在最先要做的不是解決與柳一條之間的仇怨,而是應該隨軍高昌,早些爭取父皇的信任,早些坐上父皇現在所坐的位置。
至於柳一條,李承乾早已不放在心上,若是自己坐上了皇位,成了一國之君,想要收拾他們這些商賈平民,還不是動動嘴,分分秒的事兒?
“回殿下,”李清躬身回道:“小人也不想過來打擾殿下清修,可是這件事情實在是牽連甚大,小人不得不過來向殿下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