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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她有身孕了。

這真是意外之喜。羅靖一個秋天都因沈墨白和碧煙的病心煩,雖然也常去丁惠房裡,卻甚少行房,想不到竟然會有了孩子,整個羅府都喜氣洋洋起來。芳雲芳雨天天走馬燈似地臥房廚房兩頭轉,又是湯水又是藥粥,忙得不亦樂乎;連羅靖臉上也多了笑容。對於失去的第一個孩子,他畢竟還是難過的,現下丁惠有了身孕,正室生子就是嫡子,那喜悅就更多一層。

天色將黑,羅靖匆匆進了大門。如今兩營整頓已完成十之八九,他也減了去營裡的時間,天色一黑就趕了回家。堂屋裡已經擺上了飯菜,碧煙今天似乎是好些,也坐在桌邊作陪,只是眼神還有些呆滯,不時就拿著筷子發起呆來。雖然還遠不到顯懷的時候,丁惠卻已經換了寬鬆的衣衫,或者是將為人母,笑容也多了寬容溫文,不時為碧煙夾菜,一派賢淑風範。碧煙到底還是神智有些不好,吃了幾口就有些鬧,被芳雨哄著回房去了。丁惠看著她的背影,眼中露出擔憂之色:“碧姨娘這樣子,也不知幾時能好。”

羅靖覺得胸口似乎堵了點東西,悶悶地難受:“再請個好郎中來吧。”

丁惠嘆道:“這京城裡的郎中都快請遍了,再請,只怕要請皇上的太醫了。妾身想,爺如今蒙皇上賞了雙俸,家裡的日子盡過得去,再買幾個丫頭來伺候碧姨娘吧,只芳雨一個怕是不行。碧侍衛雖說是親哥哥,可男人到底不如女人家心細,若再有個什麼……可怎麼辦?”

羅靖放下筷子,剛才還美味的飯菜此時食不下咽:“這倒也不錯。就是你,現在有了身孕,芳雲芳雨也伺候不過來,再買兩個人倒是正路。”

丁惠遲疑著,欲言又止。羅靖微微皺眉:“有什麼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丁惠猶豫片刻,終於道:“妾身想,想再找處宅子……”

羅靖訝然:“這是何意?”

丁惠低頭半晌,道:“妾身是怕,怕也如碧姨娘一般……”

羅靖眉頭一皺:“什麼意思?煙兒那只是意外,你提這個做什麼?”

丁惠苦笑道:“是意外,可妾身就是怕,這意外再來一次——”

羅靖有些不悅:“你這是懷疑墨白?”

丁惠輕嘆口氣:“妾身也是胡亂想的,大約是被碧姨娘那事嚇怕了,這些日子總愛胡思亂想,生怕肚裡孩兒有什麼意外……”

羅靖沉著臉,沒有作聲。丁惠瞥一眼他的面色,柔聲道:“其實妾身出去住也好,大家都靜心,也避嫌。妾身也不用什麼大宅子,只要一兩間房,安靜些就好。”

羅靖沉默片刻,站起身來硬生生地道:“不必。你若不放心,把東西兩處院子隔開就是。”

沈墨白倚著窗臺,聽著泥水匠們叮叮噹噹地幹活,看著一道牆慢慢升起來,把東院圈住。手指在窗臺上無意地划著:一個方框,裡面一個人,是囚字呢。他看的諸般書中,占卜之法不少,但拆字法卻沒有細細研究過,然而即使不通此法,也知道這“囚”字並非吉兆,難道是說他這一生,註定是要被囚禁的麼?

身後傳來腳步聲,沈墨白沒有回頭,那人也就停在他背後:“怎麼又在視窗吹風了?”

沈墨白拉一拉肩頭上殂如的皮毛披肩,輕聲道:“我並不冷。”

羅靖過來摸摸他的手,皺眉道:“手又是冰涼的,還說不冷?”不由分說,伸手關了窗子,拉他到火盆邊坐下,“草枯花敗的,有什麼好看?等下了雪,我帶你城外山上看雪去。”

沈墨白抬頭看看他,終於還是問道:“為什麼要築牆?”既然是要圈禁,還提什麼城外看雪呢?

羅靖微微有些尷尬:“惠兒膽子小,加上有了孕,總愛胡思亂想……”

沈墨白如同雷擊般怔住了:“有孕?”這些日子羅府中人對他如同避瘟神一般,就連來送飯,也是放下食盒便走,絕不多說一句話。他只見人人都喜氣洋洋的模樣,卻不知究竟是為了什麼。

羅靖點頭,眼睛卻盯著沈墨白。沈墨白並無所覺,只是去看他的手——手心上那道傷疤還在,當時劃得既深,又揉進了泥土汙物,羅靖自己不在意,也不曾清理乾淨,如今留下一條暗色疤痕,清清楚楚地橫過那條掌紋,利落地將之從中斷開,絕無半點餘地。這樣的掌相,難道還有別的解釋?

羅靖見沈墨白露出冥思苦想的神情,反而摸不到頭腦,試探著道:“女人家總有些個古怪心思,她在孕中,郎中說不可動氣,我想這也是小事,不如就順了她的意……”

沈墨白微有些迷惑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