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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彷彿水中冒出鮮血一般。十餘名鄉民愣了片刻,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羅靖眼中精光四射,提起手中弓箭彎成滿月,搭箭上弦,對準前方。他這張弓是鐵胎強弓,弓上三支鐵箭是特殊打製,鐵翎上有沈墨白親手刻出的符字,本是灰暗無光,此刻卻在深黑的箭身上閃著隱隱金光。

潮頭被一排強弩射得矮了一半,但仍朝著堤岸衝來。十餘名鄉民到底心中害怕,紛紛牽著牛躲上高處。碧泉雖然心中畏怯,仍是緊跟著羅靖,一步不退。沈墨白卻只是緊緊盯著浪頭,彷彿並不知危險懼怕。眼看浪頭已到百步之外,羅靖手指一鬆,弓弦崩響,第一支箭流星般射出,帶起一道金光,直射入水牆之中。那水牆如同活的一般,箭矢所到之處陷落下去,形成一處漩渦,登時將鐵箭吸入消失。羅靖面不改色,抽出第二支箭,仍舊弓拉滿月,又是一箭射出。這一次水牆陷入更深,雖然仍是將鐵箭吸入,卻幾乎被射穿,撲來的速度也減緩下來。此時眾人都看出些端倪,剛才跑到高處的鄉民也再返回來,握著拳頭為羅靖打氣。羅靖眼中微微露出一絲笑意,將第三支箭搭上弓弦,身體微微後仰,瞄準了方才的漩渦之處,又是一箭射出。這一次水牆終於支撐不住,一聲牛吼般的鳴響,轟然崩塌,化為一道微波,雖然拍到堤岸上,卻只是濺起幾點水沫,落在羅靖衣裳下襬上。

一眾鄉民同聲歡呼,羅靖卻仍緊盯著退去的潮水,揮手道:“取定海柱來!”這次鄉民們都膽大起來,幾個鄉民自後驅趕牛車,拉來一條合抱粗的鐵柱。鐵柱上端鑄成牛頭狀,下端鑄為方基,並鑄有銘語。數十人一齊拉拽,將鐵柱用繩索縊垂到堤岸邊,只待羅靖一聲令下,便砍斷繩索將鐵柱栽進水中去。忽聽江水嘩啦一聲大響,眾人都道是又起了潮頭,一起抬頭看去,卻是江面上突然冒出個人來,一身烏衣,踏著水波直到岸邊,向羅靖拱手道:“見過將軍。”

一眾鄉民雖然早就傳說這水中有精怪,但此時眼睜睜看著冒出個人來,卻又是另一種驚駭了,縱然來的已經是個個膽大,也忍不住後退。羅靖手腕一翻,從箭囊中又抽出一支箭來,搭上弓弦,冷冷道:“來者何人?”雖然只是一支普通箭矢,在他弓弦之上卻似有無窮威力。驚得來人情不自禁地側身避開他箭矢所指,乾咳一聲,道:“這個……在下是……在下是青龍君的使者,來與將軍和談的。”

沈墨白上下打量他,忽然道:“這是條烏賊。”

羅靖眉一揚:“烏賊?好大膽的小妖,竟然還敢公然現身!”

那烏賊被沈墨白一口喝破身份,登時有些慌了手腳,雙手連搖:“在下是來和談的,是來和談的。”

羅靖心中也自暗地駭異。知道水中有妖是一回事,這妖活生生在眼前現身又是另一回事。然而表面上仍是鎮定自若:“和談?你們興風作浪侵我土地害我鄉民,不知傷了多少人命,此時卻提什麼和談,豈不笑話?”

烏賊正色道:“將軍此言差矣。青龍君世居此地,除春秋二季潮汛為洗甲之用略大些外,並未騷擾陸上。是近年來此地強要開墾,以土填江,先擾了青龍君休息。潮水之事,也只為阻止填江而已。”

羅靖雙眉一揚,怒笑道:“如此說來,你殘害我鄉民數百人,倒是他們咎由自取了?”手上弓弦一繃,看來隨時便會放箭。

烏賊只覺一股煞氣撲面而來,不由從心裡發涼,小心地避開羅靖的箭矢,強笑道:“將軍勿怒,有話好說。”

羅靖冷笑道:“有什麼好說的?”心中暗自思忖——看來沈墨白所鑄鐵柱當真有鎮水之能,否則那什麼青龍君怎肯派人前來和談?微微沉吟間已經打定了主意,冷冷道:“你小小一條烏賊,又怎配與本將軍和談?你家主子呢?”

烏賊聽這意思是鬆了口,和談有望,立刻道:“青龍君足不能出水府,將軍若嫌在□份低微,可至水府與青龍君一敘。”

碧泉在旁喝道:“胡說八道!我家將軍是人,怎能生入水府?你莫不是想謀害我家將軍!”

烏賊雙手亂搖:“在下豈敢,在下豈敢!只要將軍有意和談,在下回稟青龍君,另擇其地便是。”

羅靖手仍扣著箭,冷冷道:“你家青龍君若真有誠意,便出來與我詳談。若說什麼不出水府,這便是了無誠意!”

烏賊面有難色,但還是點頭道:“是,小人這便回去稟報青龍君。只是請將軍勿將此柱沉入江中。此柱雖有鎮水之能,但青龍君卻也不懼,倘若大家拼個兩敗俱傷,那時倒不美了。”

羅靖冷笑道:“你敢是在這裡嚇唬我麼?”雖如此說,還是揮了揮手,令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