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個小女孩兒套路,答應了她的請求。
要幫她把外婆送的布娃娃要回來。
我捂住自己的腦門,一個勁的懊悔。
就怕陳生回來,以一個不達標準為由,直接再把我給炒了。
但是並沒有。
一個下午安然度過,沒有電話再打進來。
自殺的人並不多,而且不是每個自殺的人都會求助。
晚上有半個小時吃飯時間。
我去食堂的時候,裡面亮了燈,還有飯香傳出來。
裡面也坐著幾個人,有男有女,都在安靜的吃飯。
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工作,剛來第一天,也不好搭訕去問,就悶頭吃自己的。
說來也奇怪,我上班的時候也沒看到有其他人啊,難道是我工作的太認真了,沒有注意到?
不過,看到有人在,我心裡踏實不少。
先前到處冷冰冰,又接到那種壓抑的電話,真的太刺激人了。
吃過飯我回到接聽室,重新戴上耳機。
這段時間很漫長,偶爾也有人打電話過來,說一些消極的話。
也有人讓我答應他的一些要求。
我嚴辭拒絕,只要聽到提“幫忙”、“要求”之類的詞,立馬提高警惕。
已經犯過一次錯了,不能再來一次,那樣真的混不下去了。
到夜裡十二
點多,我開始頻繁往門口看。
一坐十二個小時,也很累人的,就等著接班的人快點來。
因為工作守則上面寫了,晚上十二點到凌晨四點,接線室不可以沒人。
那哥們兒不來,我這就不能走。
多坑呀。
手機上的時間,一分一秒往前跳。
身後的門紋絲不動。
終於,時間跳到一點整。
接線室裡靜的落針可聞,沒一個人進來。
我絕望了。
也想過給陳生打電話,但是第一天上班,就因為這麼點小事去告狀,會不會不太好。
一個月八千啊!
算了,看在錢的份上,再忍忍。
“叮鈴鈴~”
安靜很久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我剛按下接聽,那頭就傳來“呼呼”的風聲。
這一聽不是在樓頂,就是在海邊或者啥危險的地方。
我剛“喂”了一聲。
那頭立馬傳來一個小女孩兒的聲音:“哥哥,記著你答應我的事,一定要幫我把布娃娃拿回來,那個搶我布娃娃的人叫許亞克……”
沒讓我說一句話,那頭就傳來更大的風聲。
接著是“呯”“啪”“嘀”的聲音。
之後,平靜。
我呆呆地看著面前的接聽裝置。
不會真死了吧?
我用力搖頭,不斷的告訴自己肯定不會,人的生命沒有那麼脆弱,她可能只是在惡作劇。
對,一定是這樣!
整整一夜,我都沒怎麼閤眼,不停的回想著最後一通電話。
如果她真的死了,那我答應她的條件會不會就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早就聽說過人一旦了卻執念,也就可以放心的去死了。
那我豈不是成了殺人犯?
渾渾噩噩到了早晨九點,終於有人來接班了。
我都沒興趣看那人的臉,只想趕緊回去睡覺。
結果一出播音室,就看到輛商務車停在門口。
前面的司機說,“你們都是新來的,陳總吩咐過,今天帶你們去市裡買些日用品。”
我.靠在後座。
一夜沒閤眼,很快就睡著了。
眯眼之前,瞟到身邊坐著一個小女孩兒,八九歲的樣子,一直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