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都安?
屋內,聽到這個名字,袁立怔然,繼而皺起眉頭:
“白馬監那個使者?”
有外人在場,袁立故意假裝不熟。
“是。他說替陛下辦事,有要緊事,求見袁公。”家僕捧哏。
那個女帝面首求見?還聲稱奉命而來?
在場官員詫異,意外至極。
袁立也大皺眉頭,思忖片刻,說道:“將他帶到花廳。”
而後起身,朝眾人說道:“本官去去就回。”
眾官員忙應聲,等人走了,好奇議論。
以袁公地位,本不該搭理一個惡名昭著的小白臉。
之所以親自去見,定是為了“陛下”,倒也不奇怪。
……
“他說來做什麼?”
走廊中,袁立衣襬搖動,問道。
報信親隨,亦是當日皇城門外,請趙都安上車的僕從說道:
“不知,只他一騎而來,馬上倒還綁了個人,但用衣服包住頭,堵了嘴,扒了外衣,不知是什麼。”
方才其所說的“奉皇命而來”,是隨口胡謅,忽悠屋中官員藉口。
袁立一怔,心頭暗想,難道這步閒棋,還真折騰出了點東西?
稍有意外,但也不至於激動。
畢竟整個清流黨搗騰許久,拿出的幾個罪證都不曾令他滿意。
趙都安人小力微,只過去區區幾日,時間太短。
哪怕有所進展,大機率也是邊邊角角小黑料,甚至未必拿到,只是有些許線索,便來邀功。
“終歸還是太年輕,急於求成。”
袁立搖頭,並不覺得趙都安有重大收穫。
這個判斷基於理智得出,但他仍決定接見,並褒獎一番,以期後效。
花廳內。
趙都安坐了沒一陣,便見門外熟悉身影出現,當即起身:
“下官見過袁公。”
袁立笑如春風,打趣道:
“夜晚登門,你是不想讓我睡個好覺啊。”
趙都安一本正經:
“誰人不知,袁公為大虞夙興夜寐,靡有朝矣。下官也是見賢思齊。”
袁立揮手笑罵:“少油嘴滑舌,說吧,今夜前來何事?”
分賓主落座,進入正題。
趙都安正色道:
“下官上次得袁公垂青,有幸參與‘倒裴’一案,如今數日已過,聽聞朝堂風雲激盪,故而斗膽,前來詢問可有突破?”
這話略冒失,但袁立用人不疑,並未隱瞞:
“只欠東風矣。”
“袁公尚未尋到有力罪證?”
“裴楷之金身牢固,若非強斬,殊難對付。”隱晦回答。
你們也不行啊……趙都安吐槽。
但心中清楚,非是清流黨不行,人家早把最難的環節打通,自己純屬繼承原主紈絝“遺產”,得了便宜賣乖:
“強斬不行麼?”
因看多了歷史劇,趙都安印象裡,皇帝斬大臣都是大手一揮,輕鬆寫意,莫敢不從。
袁立哭笑不得:“若陛下登基三十年,可。但如今只有不到三年。”
她若登基三十年,我只怕都力不從心,立不起來……趙都安吐槽,說道:
“下官此番,倒是僥倖得了一份罪證,或可堪用。”
袁立毫不意外,故作驚訝:
“這麼快,便有所得?不錯,年輕人果然雷厲風行。”
一個合格的上司,要懂得給下屬積極反饋,此乃馭人之法,御史大夫精通此道。
你還能再假一點嘛,不信我能拿出好東西,就直說嘛……趙都安腹誹,神色如常:
“僥倖而已,且下官所得罪證,定遠不及袁公麾下諸位大人,惶恐呈上,唯恐令袁公見笑。”
袁立淡淡一笑,心想你小子漂亮話倒是一籮筐,提前給自己找臺階。
抬手端起茶盞,語氣隨意:
“只管說便是。”
他不介意聽下,哪怕並無用處,或與已有罪證重疊。
然而下一秒,便聽趙都安平靜道:
“下官所獲,乃裴楷之以權謀私,干涉科舉,試卷舞弊之罪!”
干涉科舉……舞弊之罪……
袁立端茶杯的手突兀頓住,沉默片刻,這位青衣御史大夫緩緩抬起頭,深邃的眸子略顯茫然: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