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農氣憤已極,把昨天晚上公爵交給她的那封告密信攤在她兄長面前。
科維尼亞並沒有感到為難地看了看。
“那麼,”他說,“你對這封信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難道你認為它措詞不好嗎?若那樣的話,我會對你生氣的,這證明你沒有一點文學修養。”
“這不是行文的問題,先生,而是事實本身的問題。是你,是你寫了這封信?”
“是我,毫無疑問。如果我想否認事實,我就會偽造我的筆跡。但是,這是毫無意義的事情,我從來不想避開你的眼睛,我甚至希望你能看出此信出自我手。”
“哦!”娜農帶著可怕的手勢說,“你供認了!”
“這是一點謙恭的殘餘,親愛的妹妹。是的,我應該對你講出來,我被某種報復所逼迫……”
“報復!”
“是的,很自然……”
“對我報復,可惡的人,想想你說的話吧……我對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你就要對我進行報復!”
“你對我做過的事嘛?娜農,你為我設身處地想起……我離開巴黎,因為我在那裡樹敵過多,我是所有政客們的災禍……我來找你,哀求你,你還記得嗎?你收到三封信……你沒有說你認不出我的筆跡……這正是那封匿名信,況且另外的信也簽上了名……我給你寫三封信要可憐的100比斯托爾……100比斯托爾!向你這個擁有幾百萬的富人索取!對你來說,這是個小意思,一但是,你是知道的,對我來說,100比斯托爾卻是個大數目……然而,我的妹妹拒絕了我……我來到我妹妹家,我妹妹讓人把我打發走!……自然,我瞭解到……也許她正在苦惱之中,我這麼猜想,這是向她證明,她的恩惠並沒有落到不會有收穫的土地上……也許,這土地身不由已……因此是值得原諒的……你看出來了,我的心在尋求你原諒,就是在這時,我聽說我的妹妹自由自在、幸福、富有、鉅富!一個叫卡諾爾的男爵,一個外人,搶奪了我的特權,取代我受你的保護,於是嫉妒心使我昏了頭……”
“應該說是貪婪……你曾把我賣給埃珀農先生,正如你把謝弗勒茲小姐賣給助理主教那樣……我倒是要問你一聲,我與卡諾爾男爵的關係,對你有什麼要緊的呢?”
“對我,沒有什麼。如果你繼續同我保持關係的話,我甚至沒想到這會令我擔心。”
“你很清楚,如果我只對埃珀農公爵說一聲,如果我直言不諱對他坦白,你豈不是完了嗎?”
“當然。”
“你剛才聽到他親口說過,那個從他手裡奪走空白證書的人會有什麼下場。”
“別對我提這件事,我怕得連骨頭都發抖,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敗露。”
“你不會發抖,你不是承認你知道害怕是怎麼一回事嗎?”
“不,因為你直言不諱的坦白,會證明卡諾爾先生根本不是你的哥哥。因為你信中的話若是針對一個外人,那就有了頗麻煩的意思。相信我的話吧,最好仍象你剛才作過的那樣,轉彎抹角地說吧,忘恩負義的人,我不敢瞎說。在這一點上,我太瞭解你了。但是,請你想想,我悉心準備的光彩的一著帶來了多少預想到的好處.首先,卡諾爾先主事先沒得你的話,若見他突然到來,你會狼狽,會渾身發抖,會使你所編造的家庭故事陷入可怕的困境之中.正相反,我的出現將這一切全挽救了.你的兄長不再是個神秘的人了。埃珀農先生已經承認了他,而且我應該說,他甚至很有禮貌。現在兄長不需要再隱蔽了,他是家中的一員。因此,不管是通訊,是在外面,還是在屋內約會,都是可以的了。然而,但願你這位黑頭髮、黑眼睛的兄長不作失禮的事,兩眼直盯盯地去看埃珀農公爵先生。一件大衣極象另一件大衣,要命!當埃珀農公爵看見一個穿大衣的人從你這裡走出去,誰會對他說,這是不是你哥哥身穿大衣走出來了呢?這樣你就會象風兒一樣自由。不過,為了對你幫忙,我得更名改姓,我叫卡諾爾,這令人不舒服。你應該感謝我作出的犧牲。”
娜農聽了他冗長的臭話之後,對自己不謹慎所造成的結果發呆,不知道用什麼理由進行反駁.因此,科維尼亞利用這次奇襲的勝利,繼續說:
“親愛的妹妹,既然我們久別重逢,既然你千辛萬苦又找到了一個真正的兄長,那麼就要承認,今後你由於有親情作保護,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你在愛你的居耶納任何地方,都可以平靜地生活。可是,現在並非如此,我們應該讓居耶納符合我們的心願.因此,我要住在你的門口,埃珀農先生任命我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