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正是她!這麼看,你是一位未卜先知的能人!”那位旅客道,“你看見有人埋伏在路上,就猜到他們要針對誰了;我對你講出一個教名,你就猜到這人家庭的姓氏。請你快對我作出解釋,否則我就控告你,你會被波爾多議會判處火刑。”
“啊!這一次你承認了,”年輕貴人又說,“讓你上當並不需要很狡猾。你將作為你對手的埃珀農公爵的名字講出來,顯而易見,你一提某個叫娜農的女人,當然就是娜農·德·拉蒂格了。據說她美貌超群,十分富貴,才智橫溢。公爵對她神魂顛倒,他處理政務象他以往管理居耶納那樣,她幾乎與他同樣熟練……你是要去找這個女人吧?”年輕貴人以責怪的口吻問。
“的確,是的,我承認。既然我說出了她的名字,我就不改口.況且,娜農是不被賞識、受人中傷的人。娜農是個迷人的女子,只要她認為應該守信用,就會很守信用;對她真愛的人,她會非常忠誠。我今晚要與她共進晚餐,可是公爵將飯鍋踢翻了。你要我明天把你介紹給她嗎?讓他見鬼去吧!必需讓這位公爵或遲或早返回阿讓!”
“謝謝,”年輕貴人以冷漠的語氣說,“我只是聽說過拉蒂格小姐名字,不想進一步結識她。”
“唉!你錯了,要命!”
“我是路過這裡,”他說,“今晚我還得趕路。”
“哦!當真!你在離開這裡以前,至少會讓我知道如此巧妙救我性命的仁慈騎士是誰吧。”
“我是康貝子爵。”
“啊呀!”對話的旅客說,“我聽說過迷人的康貝子爵夫人,她在波爾多四周廣有良田,她是親王夫人的朋友。”
“她是我的親戚,”年輕貴人激動地說。
“真的,我祝賀你,子爵,因為大家都說她無以倫比;我希望如果天賜良機的話,你把我介紹給她。我是卡諾爾男爵,納瓦伊軍團中的一名上尉,眼下正享受埃珀農公爵根據拉蒂格小姐的建議,極情願給我的假期。”
“卡諾爾男爵!”現在輪到子爵驚叫了,他好奇地看著男爵,想到在風月情場中這個很響亮的名字。
“你認識我?”卡諾爾問。
“只是久聞大名,”子爵回答。
“不是臭名昭著吧?有什麼辦法呢,人都離不開本性.我偏愛動盪的生活。”
“你是完全自由的人,先生,過著你想過的生活,”子爵回答。“不過,請允許我提個想法。”
“什麼想法?”
“是這樣,因為你,這個女人的名譽受到嚴重影響,而公爵因為失望要對你進行報復。”
“見鬼!你這麼認為?”
“當然,對於一個女人……輕佻……拉蒂格小姐頗具有女人味,而且因你而受到連累,你應注意她的安全。”
“你的確講得有理,我年輕的朋友,我在你迷人的談話中竟忘了我作為貴族人士的義務;我們會被出賣,公爵很可能會知道一切。的確,只要娜農預先得到通知,她是個機靈人,我會把事情託付給她,讓她向公爵求饒。哦,哦!你知道戰爭嗎,年輕人?”
“還不曉得,”子爵笑著說。“不過,我相信到時候我會學習的。”
“那好!先來第一課。你知道在巧妙的戰爭中,若力量不起作用,就要採用謀略,那麼就幫我使用計謀吧。”
“我求之不得。但是,用什麼方法呢,你說?”
“旅店有兩個門。”
“我對此不清楚。”
“我知道,我!一個朝大路開,另一個朝田野開。我從通向田野的門出去,繞半個圈子去敲娜農所住房屋後邊的小門。”
“哦,讓人在那裡突然抓到你!”子爵叫道,“你的確是個了不起的謀略家!”
“會有人突然抓我?”卡諾爾又問。
“當然。公爵等得不耐煩,又見你不從這裡出來,必然會到那所房子去。”
“是的,不過我只是到那裡去一會兒就出來。”
“一旦走進去……你就再也不會出來了。”
“肯定會如此,年輕人,你是個術士,”卡諾爾誇讚。
“你會在他眼皮底下遭到襲擊,也許被殺死,這就是結局。”
“啊!有大衣櫥,”卡諾爾說。
“哦!”子爵說。
這一聲“哦”是以十分富於表情的語氣發出的,它包括著那麼多隱蔽的指責、那麼多羞恥心和敏感,致使卡諾爾突然停下來。儘管在昏暗之中,他仍用眼睛仔細盯住靠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