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弗朗西娜特慢慢把信遞上去,轉目向女主人望了一下,那目光要說的是:
“你看清楚了,這不是我的錯,是比斯卡羅這個大笨蛋將事情全砸了。”
娜農眼睛裡射出雙重光芒,刺向躲在屋角的比斯卡羅。這個可憐鬼大汗淋漓,真想交出裝進口袋裡的6個路易,也不願站在火爐前,手裡拿著長柄炒鍋。
這時,公爵拿到了信,開啟信紙,看了看。他在看信的時候,娜農立在那裡.他臉色蒼白,渾身發冷,象一尊雕像,只有心臟仍在跳動。
“這封難懂的天書究竟是什麼意思?”公爵問。
娜農明白信中的話沒有連累到她。
“請大聲念出來,我也許可以為你解釋一下,”她說。公爵讀道:
“親愛的娜農,”唸了這句話後,他把臉轉向少婦,她越來越平靜,以令人欣賞的大膽正視著公爵的目光。
“親愛的娜農,”公爵重新念道,“我利用多虧你而得到的假期,將去散散心,在去巴黎的路上馳騁。再見,我將我的運氣託付給你。”
“哎呀!他瘋了,這個卡諾爾!”
“瘋了!為什麼?”娜農問。
“難道會毫無理由,就這樣在半夜裡動身嗎?”公爵問。
“的確,”娜農自言自語。
“喂!為我解釋他動身的原因。”
“哦!上帝!”娜農帶著迷人的微笑說,“最容易不過了,大人。”
“她也尊稱他為大人!”比斯卡羅心裡嘀咕道,“這人肯定是個親王。”
“喂,講呀?''
“怎麼!你還沒猜出究竟為了什麼事?”
“不,根本猜不到。”
“那好!卡諾爾27歲,他年輕、漂亮,無憂無慮。你以為他最狂熱的東西是什麼?是愛情。怎麼!他也許看到在比斯卡羅旅店裡來了漂亮的女旅遊者,卡諾爾就隨人家走了。”
“戀愛了!你認為?”公爵對這種很自然的想法笑了笑,大聲說,“如果卡諾爾愛上了某個女遊客,他就不愛娜農。”
“咳!也許,戀愛了。比斯卡羅師傅,你說是嗎?”娜農見公爵同意了她的看法,大為高興,“喂,坦率回答我:我猜得對嗎?”
比斯卡羅心想,順著少婦的想法說,讓她高興的時候到了,因此他張著嘴笑道:
“的確,夫人講得很有道理。”
娜農向店主走近一步,不由自主地顫抖著說:“是嗎?”
“我認為是這樣,夫人,”比斯卡羅以狡猾的神色說。
“你這麼認為?”
“是的,請等我解釋,的確,你使我眼界大開。”
“啊!講給我們聽聽,比斯羅卡羅師傅,”娜農又說。她開始有點醋意了:“喂,講講昨天晚上到你那旅店裡有哪些女遊客?”
“對,講講,”埃珀農公爵雙肘放進安樂椅裡,伸長腿說。“沒有女遊客,”比斯卡羅說。
娜農噓了一口氣。
“不過,”店主沒想到他的每句話都會讓娜農的心怦怦跳動,說,“有一個小貴人,金髮,嬌美可愛,身體豐滿,他不吃不喝,怕走夜路。”比斯卡羅繼續說,“他等著與一個高個大鬍子先生一起吃晚飯。當卡諾爾先生想同人家共進晚餐時,人家沒答應,還多少有點責怪。但是,他沒有為了這麼一點小事而不知所措,這個可憐的貴人……看起來這個同伴是個大膽妄為之人……說實在的,那個大高個從右邊那條路走後,這位先生就向左轉,去追那個小貴人去了。”
公爵完全放心了。如果比斯卡羅是貴族階層中的什麼人,公爵就會去擁吻他。至於娜農,卻是臉色蒼白,硬擠出痙攣的微笑。她聽著比斯卡羅說的每句話都帶著折磨人的真誠,使她的醋性難以下嚥,但她要大口飲下去,直到毒藥原渣滓,這是殺害人的東西。
“不過,你想到那個人是誰嗎?”她說,“那個小貴人是個女人,卡諾爾先生愛上了這個女人,而不是由於煩惱與任性,他才順著大路跑了呢!”
“讓我這麼想的吧!”比斯卡羅回答。他決心讓他聽這番話的人對他的想法確信無疑,便補充道;“請耐心些,我對你們說……”
“對,給我們講,我親愛的朋友,”公爵說,“你的確真使人開心……”
“大人太好了!”比斯卡羅說,“是這樣的。”
公爵傾耳細聽。娜農握緊拳頭去聽。
“我原先什麼也沒想,把這個金髮小騎士當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