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地盯著我的臉。過了很久,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有姐姐的聲音在四周迴盪。我根本無法揣摩他心裡究竟有著怎樣的情感。
……我想你已經明白了吧!赤木最初喜歡的是你。
過了一會他把雙手放在手術檯上。
夏海小姐,坐到這個上面來吧……
我毫無畏懼地在沾滿血漬的手術檯上坐了下來,背對著少年,但我依然能夠清晰地感覺他站在身後。
手術檯的冰冷透過牛仔褲直接刺激著我的心房。雖然我馬上就會被殺死,但我卻如風平浪靜的大海般平和而冷靜。
我用雙手緊握著手術檯的邊緣,一動也不動地坐在一層厚厚的血漬凝固塊上。或是自己根本沒有打算要動,冰涼的感覺頓時從手指尖傳到全身上下,身體開始漸漸地僵硬。
電筒的光線從我背後照了過來,坐在手術檯上我的背影被大大地投影在混凝土的牆壁上,上面還重疊著半個少年站著的影子。
你還記得嗎?那時候我們姐妹倆的打扮十分相似,其他人也常說我倆長得很相像…… ;因此,赤木在那一天把我錯認作你,才主動跟我打招呼……
少年的影子開始動起來。他挽起袖子,正朝我坐的方向從容地撲過來。
我的眼睛被矇住了,眼前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他從背後環抱住我,一隻手纏住我的脖子,另一隻手捂住我的臉。要是他稍微再用點力的話,我的脖子可能會隨著哢嚓的聲響而被扭得粉碎。嘴裡吐出的白氣正好被他那隻捂著我臉的手擋了回來,所以還可以清楚感覺到自己氣息的溫度。少年的胸膛緊貼著我的背部,他的體溫透過衣服傳到我的身上。
「求求你…… ;讓我把姐姐的錄音聽完……」
隔著少年的手腕我再次聽到姐姐的聲音。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有關赤木的事,正如一團亂麻正在漸漸地解開一樣,我也漸漸開始明白姐姐為什麼會那樣對待我。
少年那隻纏住我脖子的手的關節反覆不停地一縮一緊,彷彿在檢測我脖頸的運作狀況,捂住我臉龐的另一隻手也時刻準備著把我的骨頭捏得粉碎,就如一名短跑運動員正活動著手腳做賽前準備般,他緩慢地左右搖動著我的脖子。
這時,我覺得自己的脖子就像纖細花草的莖杆。花朵被人採摘時,細線一般的莖很容易被折斷。
……雖然我知道他起初注意的是你而不是我,但是我倆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因此而受到影響。那隻不過是我們故事開篇的一個小插曲而已,結果依然是我和赤木雙雙墜入愛河。赤木也喜歡上我。
……然而,我還是隱隱覺得不安。
姐姐的聲音很平靜,卻一次又一次地刺痛著我。
* ;4 ;(IV) ;*
「或許正和你曾說過的一樣……」
少年小聲說道。他正緊緊地用手捆抱著我,因此他的聲音就從我的耳根旁傳進我的耳膜,緊靠在他胸膛的背部也感覺到他說話時的心跳。我的心口跳也突然加快起來。
「在博子之後的下一個受害者的確有兩個候補人選…… ;一個是你,北澤夏海;另一個就是與我上同一所高中的女同學……」
「……叫森野吧?就是和你走在一起的那個女生……」
我的聲音被他那隻捂在我臉上的手擋住了,似乎有些含糊不清。隨著心跳的逐漸加速,血管也因大量血液的快速流動在不斷地膨脹,被纏住的脖子脈搏不停地敲打著血管,腦袋也漸漸發熱。
「你是從神山樹那裡打聽到森野的名字吧…… ;在兩個候補人選當中,我最終選擇了你。也許正是因為你所說的那個理由藏在我內心深處的緣故……」
在我耳邊低語的他,與其說是向我訴說,倒不如說是自問自答。難道連他自己也不瞭解自己的內心世界嗎?我這樣想。不可思議的是,此時的我彷彿成了他的朋友。
赤木從未親口提過這件事…… ;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他最初動心的人根本不是我,而是你…… ;無論如何他也開不了口……
少年依舊緊緊地纏住我的脖子,我靠在他手腕上靜靜地聽著姐姐的錄音。這時,我不禁這樣反問自己:我到底瞭解姐姐多少呢?這一疑問在我腦海裡漸漸地膨脹著。
以前,我總是覺得姐姐和我不一樣,她總是充滿自信。她活潑、開朗,具備一切人見人愛的因素,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
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
我無法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