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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的少年以及掌櫓大叔半句話不吭,夏曉清發現那少年又故意敲船板引她側目。

這一次,苦著臉的少年不僅雙手合十對她猛拜,真還跪下了,東指西畫,還以眼神示意,原來是求她開口喚他家公子爺上船。

她搖頭,再搖搖頭,倏地看向那位姓邢的堂櫓大叔,後者竟然……竟轉身背對她,連個眼神都不跟她相接,完全事不關已的模樣!

那也……事不關她啊!

為什麼非得要她出面?

他是他們的主子爺,不是她的,他高興呆站多久,他們管不了,她更無法管!

“宮爺還要繼續站在那兒,繼續析騰自己的腿嗎?”

結果,夏曉清啊夏曉清,你還是做出了蠢事,多管了閒事。

一部分的她拚命要自己閉嘴襟聲,另一部分的她卻看不過眼,橫在眼前的事,不管不痛快。瞧,說了一句,竟然還有第二句,她語調漫漫幽幽——

“若要使苦肉計,適才就該用上,現下人都走遠了,宮爺折騰自個兒已無意義,不是嗎?”

砰——安丹一屁股歪坐在甲板上!

嘰——邢叔一個踉蹌,幸得及時扶住大櫓,要不,絕對往水裡栽。

至於遭她有意無意嘲諷的男人終於有所動靜。

宮靜川眼神一調,直直注視她,目中冷鋒深厲。

此時他內心的情思浮於表面,欲掛上淡定、沉穩的面具,一時間竟難以掩飾。

既無法掩去,他也懶得隱藏,作怒便作怒,嶺龐罩寒霜。

這男人的怒火走的是冷調路子……

也對,她難以想象他破口大罵、暴火四射會是什麼樣子,那不是他的作風呢,他比較偏愛用冷颼颼的目光將人“釘”死。

腦中思緒紛飛,被他“釘”在那裡,夏曉清心裡不由得苦笑。

明知他不痛快,還往火堆里加油添柴,她這是怎麼了?

只因他在方瓏玥面前極力與她劃清關係,所以便著惱了?可捫心自問,他與她確實沒什麼瓜葛。

她何時這樣小肚雞腸?拿話嘲弄他,這又何必?

自覺逾越,她頰面微熱,迎視他那雙冷瞳的眼輕眨了眨,流光漾在眸心。

“宮爺該歡喜的,畢竟你找到要找的人,知道她在哪裡落腳。”她嗓聲不自覺放柔,不怕他冷厲的眼神,菱唇甚至淡顯笑弧。

宮靜川仍死死看著她,好似她觸犯到某個他絕不允誰侵入的所在。

他欣常她的聰慧敏銳,然這一刻,他倒希望她蠢些、笨拙些。

“你什麼都不知,最好別說話。”

“我確實不知宮爺和方姑娘的事,我只知,閣下此次南訪,不為遊玩,不為與船貨幫的合夥生意,只為尋人。”

夏曉清流瀉般將心底話說出,直覺就想敲自個兒腦袋瓜。

袖底,她絞緊十指,很討厭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去挑釁他的脾性。何必啊……何必將他說過的話、做的事擱上心頭?她明明不想在意他的。

極端壓迫的靜寂持續好一會兒。

她終於鼓起勇氣重新瞧他,發現他的厲瞪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沉難解的凝注,不那麼冷寒,卻深邃得教她心驚。

……他在想什麼?

她不及猜出,因宮靜川單袖緩緩拂過衫袍,從容轉身,徑自上了篷船。

“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上來?想繼續折騰我的腿嗎?”跨上船後,他旋身衝她道,一臉冷然。

夏曉清兩顆眼珠子險些瞠爆出來!

有、有他這樣的人嗎?是他賴在岸邊不走,眾人等他一個,待上了船,卻來指責她拖拖拉拉?!

她氣到秀顏一陣青、一陣白,身子甚至還隱隱顫抖。

宮靜川一直等在船首,等到她很笨拙地跳上船、站穩了,他才轉身步進船篷內,從頭到尾臉色皆罩著薄薄一層陰霾。

“姑娘……”少年小廝低聲喚,雙目欽羨,對她偷偷翹出一根大拇指,很佩服她的膽氣似的。

船尾的大叔搖動櫓板,船身轉了方向,朝慶陽城近回。

夏曉清沒再進船篷,很固執地不願進去,就跟少年一塊兒窩在船首。

她心思紊亂,得很直到被送回夏家,回到小院落,仍沒從中理出頭緒。

這一夜,她在屬於孃親和她,還有大智和果兒的小小偏院裡。

月光很好,洋洋灑灑落在四方小天井,孃親很好,神智清楚,沒有發病。

當她和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