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帶著長松往他租下的小院走去,街道之上人來人往,行人商旅,販夫走卒,喧囂叫嚷,構成了一副欣欣向榮的美好畫卷。
八月的天還殘存著夏日的炎熱,大多數人的穿著都十分單薄,可張瑞的身子卻是冷的,從尾椎骨倒捲上來的一股涼氣,直衝腦門。
冷的他直哆嗦,俊秀的臉上透著一絲蒼白。
他很清楚,自己的勸說沒有起到一點作用,這一點,在他來金陵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了,相處多年,他早已經清楚自己的這位授業恩師的德行品性,但是他的心裡卻總有那麼一絲不甘心,總抱著那麼一絲絲的期望。
然則,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張瑞的心很沉重,他幾乎已經預見了自己這位授業恩師的未來。
長松心裡也很著急,跟隨張瑞多年,他對張瑞的瞭解也很深,對他的一舉一動,他的一言一行,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而現在張瑞的神情,卻是他從未見過的。
長松想問,可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他也很清楚,若是張瑞不想說的話,就算是他家老爺問起,那張瑞也絕對不會吐出一個字。
所以長松很著急。
“咦!這不是張公子嗎?張公子!張公子!”
清脆婉轉女聲,還帶著一絲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張瑞卻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裡頭,恍若未聞,倒是跟在他身邊的長松,看到朝著他們打招呼的人,眼睛一亮,趕忙扯了扯張瑞的衣袖,將其從沉思之中喚醒。
張瑞扭頭一臉茫然地看著長松。
長松朝著前方努了努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公子!你看前面,是柳公子和綠猗姑娘他們!”
此時,那似曾相識的聲音已經清晰地傳入張瑞的耳中,循聲望去,一個身穿綠色長裙,盈盈的笑臉之上帶著兩個淺淺小酒窩的女子出現在張瑞的眼中。
剛剛看清楚,綠猗已經拖著柳白走到了張瑞的身前,矮身一福禮:“綠猗多謝張公子的救命之恩,當日公子走的匆忙,綠猗未能報答,如今能夠在此相遇,必然是上天賜下的機緣,我和柳大哥正打算去吃飯,張公子若是不介意的話,可否一道前往,吃上一杯薄酒綠猗聊表謝意!”
張瑞正欲拒絕,一旁的長松就趕忙搶著說道:“多謝綠猗姑娘,我們公子正好沒有用午飯呢!”
“那真是好極了,那張公子和這位小哥請跟我來吧!”說著綠猗就拽著柳白往旁邊的酒樓走去,一旁的知秋一葉很識趣的跟了上去。
張瑞冷冷的瞥了一眼長松,那眼神,恍若將長松帶入了隆冬臘月,天降大雪之時,冷的刺骨。
不過張瑞還是沒有拒絕,而是跟了上去,長松拍了拍胸口,長長的鬆了口氣,剛才那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不過自家公子,再受些罪也是沒什麼的,長松看著張瑞的背影,深深的嘆了口氣,心中暗道:幸好有自己這麼善解人意,機靈活撥的小廝,不然今兒一天只怕公子都要沉寂在那種狀態裡頭了,現在好了,遇上幾個朋友,邊喝酒邊說話自然也就把煩惱給忘了!
這樣盡職又盡責,聰明又機靈的小廝真的是不多見了啊!
長松趕忙小跑著跟上了張瑞的腳步,兩人一前一後的跨過了酒樓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