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月餅的紙袋在南普陀通往廈大的演武路上閒晃,估計其他人看他的樣子會覺得挺傻的。廈門島內的街道都不寬敞,一般都是顆粒細緻的瀝青路。他一直覺得廈門很乾淨,很整齊,不知是不是面積不大,而且被海環繞、空氣質量較好的緣故,容若總覺得這個地方像是童話裡那種用火柴盒子搭起來的城市。高樓並不太多,有的話也並不太突兀。不知是不是成為過租界的城市,都有一部分是這種感覺的。還是說,當年的那些侵略者們實在是很會挑地方,挑的都是這麼好的地方。難怪威猛就算可以為了老婆六親不認背信棄義還是要堅守在此處,寧可兩地相思。晃到五點半的時候,容若又給哥哥打了個電話,哥哥說會開完了,要他到附屬醫院的門口等他。醫院和海洋研究所——也就是威猛上班的地方很近,威猛的房子其實也在附近。如果不是他已經回龍巖的話,容若也沒必要閒晃那麼一兩個小時了。看見老哥在醫院門口等他時,容若走上前,拍拍神色困頓的老哥肩膀,老哥才發現了弟弟。“拿的都是什麼啊,還特意下來一趟?”老哥看著弟弟手裡那一大包東西,皺起眉頭。“媽自己做的龍巖月餅。還有茶葉和紅菇。”容若說。哥哥好像比原來又瘦了一點。老哥的個子比他矮了一點,不過也有一米八,兩個人長得也挺像的,但是老哥比他瘦一些。可能是工作太辛苦吧,他就是胖不起來。“紅菇幹什麼?我又不會做,浪費了。”哥哥說,“去賓館休息一下吧,一會兒一起吃飯。你今晚是回去還是在這裡住?”“回去吧。我什麼也沒帶下來。”下來,說完這個詞容若想,龍巖話把去廈門叫成“下(落)廈門”,恐怕是因為廈門在南面吧。他以前去了北方,總覺得南方人沒什麼方向的概念,看來恐怕不是這樣,而是到了他們這一代,由於普通話的衝擊,連帶著母語概念的模糊不清,很多包含著方向感的詞彙都失傳的緣故。哥哥的賓館就在附近,打車過去後。哥哥說今天下了飛機還沒來得及洗澡就一直開會,於是在回到賓館之後就去洗澡了。哥哥住的是酒店式公寓,裝修得很人道,一房一廳,客廳裡有個彎角的沙發,容若坐在沙發上,從茶几上拿了一瓶礦泉水開了喝了。這麼說來,一個下午,除了那杯咖啡,他還滴水未進呢。想起那杯咖啡,他有些苦惱了。後天上班還真不知怎麼回覆吳欣。對於此事,她表現出的熱情已經有點過度了。最好的打算就是那個姑娘自動說不好。容若想起下午沒什麼話說的樣子,這種情況下,應該不須擔心有什麼不必要的好感了吧。哥哥洗澡出來時穿著白色的睡袍,頭上裹著毛巾,對容若說:“對了,容若,下午有個電話打到我手機上找你的。好像是你的什麼同事。”“哦。”容若接過老哥從桌面上丟過來的手機,在手上把玩著。“怎麼啦?不打回去給人家?週末找你,是有什麼急事吧?”哥哥有點奇怪弟弟冷淡的反應。“有急事我現在也暫時不在龍巖。回去再聯絡他吧。”哥哥開了一罐可樂,看了一眼弟弟,說:“你該不會和同事鬧矛盾吧?”“哪有什麼矛盾。”弟弟笑了笑說,“很熟的哥們兒,不理他也沒事。”哥哥沒說什麼了。一會兒去房間裡換了衣服,吹了吹頭髮,出來時換了一身t恤加休閒褲,說:“時候不早了,吃飯去吧。”在出門的時候弟弟問哥哥說:“哥,你什麼時候結婚?”哥哥的現任女朋友是那家醫院一個退休的很有名氣的老教授的女兒,據說是因為她的緣故,哥哥才能留在那家附屬醫院。但是去年嬤生病去廣州看病那段時間,那個未來的嫂子就出現了一面,聽老媽說她姿態還挺高的,老媽是沒跟哥哥說什麼,只是回來和他抱怨了幾句,之後在容若面前也就絕口不提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