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記名的不過廖廖幾位,三四位冊了常在,兩位冊為貴人,端嬪的表妹名喚雲珍的,冊常在位分,同另一位姓陳的常在住在宜妃的長春宮。博爾濟吉特氏的諾敏格格冊宣嬪,賜住啟祥宮,悠然冊雅嬪,賜住聽風閣。
佟家得了旨意,一時之間也摸不準上意,只得領了留在府中的紫墨八人進宮謝恩。皇帝只是平平說了幾句,便讓他跪安了。回府之後又是一番計較:因著家世背景冊嬪位還好說,這賜住聽風閣又是為了什麼?難道是因著格格以前住在這裡?那是太皇太后還在的時候以格格的身份住在此處。這聽風閣不過是慈寧宮內一方小院,按規矩,嬪可以居一宮主位的。這到底是恩寵還是貶抑?
不論旁人私下如何揣度,紫墨等人再次回到聽風閣重聚一起,自是一片歡喜。跟著悠然久了,眾人對冊封什麼並不在意,想著無非是換個稱呼而已,如今住回以前的院子,除了請安的人變成皇太后之外,跟從前沒有什麼兩樣。唯有紫晶紅袖幾個宮裡的老人兒,暗自不安。
聽風閣兩三年未曾住人,卻保持得極好,地掃得乾乾淨淨,窗紗珠簾明亮通透,房中的桌椅琴臺都用白布罩著,掀開一看,半點灰塵也無。紫墨換了嶄新的床褥,便可入住。眾人口上不說,心中卻大感訝異。這般小心維護,像是早知道格格會重新入住一般,就連桌上寫了半頁的宣紙也是照原樣放著的,不知是哪位主子這樣有心。
悠然見眾人都是一臉疑慮,淡淡說道:“無論是誰,皆是一片好意,我們就不要妄加猜疑了。”說完當真不再放在心上,自顧取了書架上的書細細翻看。
端午那天,悠然前去慈寧宮請安,甫進殿門,就聽得宜妃爽朗的笑聲:“還是皇額娘疼我,知道長春宮那些奴才都是些拙手笨腳的,做不出什麼新鮮吃食兒,許了我來慈寧宮過節,團團坐了,又歡喜又熱鬧。”
宜妃領了宮裡新進的兩位常在竟是先到了。悠然先向太后行了禮,又向宜妃福了福。太后含笑招了招手,說:“好孩子,快到我這裡來!”
悠然走近前去坐在她身邊,太后好生端詳一陣,說:“許久沒見了,倒是長高了不少,小模樣兒倒是沒變,還跟從前一樣惹人疼。”
宜妃嬌笑道:“前兒瞧著妹妹就覺得投緣,如今進了宮,咱們也該多親近才是。得空來我宮裡頭坐坐。”
太后玩笑說:“將將還說長春宮沒什麼好吃食,讓小悠然去餓肚子不成?”
“唉喲!皇額娘,這您就甭擔心啦!有悠然妹妹在,還能餓肚子?五阿哥至今念著聽風閣的零嘴兒點心呢!”
太后又是氣又是笑:“你這丫頭,人家去你宮裡做客,莫不是帶得自帶吃食?唉喲喲!這種話虧你說得出口。自己是個饞嘴猴罷了,還借五阿哥做幌子,也不怕妹妹們笑話。”轉頭對悠然說:“好啦!你宜姐姐既是貪聽風閣做的點心,那每次多做些,讓奴才們送去就是了。”
宜妃介面道:“那就多謝皇額娘恩典了,也多謝悠然妹妹了。”
太后抿嘴笑道:“你也不用謝我,你妹妹倒該受你的謝。這樣吧,你妹妹幼時身子不好,不善騎射,你呢卻是宮裡頭最擅長的。你教你妹妹騎馬,就當還了她的禮了,如何?”
宜妃一本正經:“那敢情好,我既得了吃,又得了徒弟,好處豈不全是我一人的?嗯!皇額娘公道!”說得又是一陣笑。身後兩個常在並不敢插言,只是一旁陪笑。
又坐了一會兒,宮女來回“惠主子和延禧宮的文貴人、永壽宮的陳貴人一起來了。”悠然正待離座行禮,太后抓緊她的手,看了她一眼,低聲說:“好孩子,難為你了。行了禮,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
宜妃端坐不動,悠然衝著惠妃行了禮,託辭離開。
五月裡最是風和日暖,出了慈寧宮向西就是一片花海。悠然見天色尚早,就沿著一路繁花走了下去。不知不覺漸行漸遠,盡頭竟是曲曲折折幾條小道蜿蜒在林蔭深處。她對宮中地形並不熟悉,正待折返,方走了兩步,聽得身後有人呼喚。
回頭一看,竟是胤祉、胤禛和十歲的八阿哥胤禩。瞧著哥兒幾個汗津津的,又是這個時候,想是剛剛習了騎射課出來。她拿了帕子,逐個拭了汗水,才微笑著問:“你們怎麼逛到這裡來了?可是逃課了?”
胤禛哼了一聲,冷冷的說:“你以為這是哪裡?誰會跟你一樣逃課嗎?”
悠然不以為意,點點頭:“偶爾逃逃課不要緊的。做學生不逃一次課,就算不得圓滿。”
“你還這樣說?”胤禛瞪著她,“這是無逸齋的後